皇后是深宮婦人,絕不會對她動武,無論什麼陰謀詭計,兩位夫人與她關係不親近,若為她作證,倒能取信。應無臣與她系未婚夫妻,若有什麼,應無臣的證詞則不足取信。

應無臣隨她一道,皇后動手的機率更大。

且應無臣都把心眼用在了秦嘯二人身上,是鐵了心要隨她一道,她再不鬆口,他必然還會再耍心眼。

眨眼兩日一晃而過,這一日君辭與應無臣一早從營地出發,到宮門口才剛剛辰時,君辭刻意挑了個陛下還在早朝的時間,就是給皇后更方便動手的機會。

來迎接君辭的,正是那日去遞貼的內侍,內侍看到應無臣半點訝色也無,不知是皇后特別會調教人,還是這人早已瞭然於心。

君辭與應無臣隨著內侍七彎八拐,到了皇后暉章殿內一個景色清雅的園子,皇后已經親自等在園子的小亭內,並不止有皇后一人,還有一位身著華貴,裙裾飄揚,珠釵奢靡,面容姣好的女郎。

他們二人一出現,那女郎的眸光就似黏在了應無臣身上,眼中似哀似怨,浮著一縷情愁。

瞬間,君辭就知道這人是誰——宜昌郡主。

“參見皇后。”應無臣與君辭一道行了禮。

皇后雍容萬千,抬手道:“九郎君、君都尉免禮,快請坐。”

對他們的態度,皇后很是親暱,沒有半點倨傲。

內侍斟酒,細流灌入杯中,清清泠泠,悅耳動聽。

皇后溫聲道:“早言要與君都尉一敘,幼弟逝去,不得設宴,才耽擱至今日,君都尉莫要介懷。”

“皇后節哀。”君辭忙道,“皇后是君,末將是臣,皇后要召見末將,何時都可。”

皇后笑了笑,轉頭道:“這是宜昌郡主,普樂王離京前將宜昌託付於我看顧,我亦是前不久才知她對九郎君生了非分之想,九郎君天人之姿,也難怪宜昌情難自禁。無論如何,九郎君與君都尉有父母之命,宜昌便是情難自控,亦不該糾纏。

是我看顧不周,既然知曉了此事,便將宜昌喚來,正好今日九郎君也在,便讓宜昌敬二位一杯,以作賠罪。日後我定會對宜昌嚴加約束,不容她在糾纏九郎君。”

宜昌郡主面色微白,唇瓣緊抿,不願卻又不得不站起身,舉起酒樽,她由始至終沒有看君辭一眼:“先前是宜昌冒昧,九郎君勿怪。”

應無臣穩坐如山,紋絲不動,好似沒有聽到宜昌郡主之言。

宜昌郡主面露窘態,有些不安地看向皇后。

皇后目光在應無臣與君辭之間一轉,才道:“宜昌,真論起來,你應當賠罪之人是君都尉。你傾慕九郎君,九郎君是君都尉未婚夫婿。”

她自然是故意,她對君辭的妒意,讓她極力剋制才能不噴發出來。

不情不願僵著身子轉過身,終於面對了君辭,她眼神極其挑剔,誠然君辭是美的,只是這種過於英氣的美,放在女郎身上尤為特立獨行,甚至讓宜昌郡主覺著有些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