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子一和被子一攔下的陳腯一個激靈,別說他倆,就連暗衛也趕緊撤離。

君辭也被駭了一跳,他這麼生氣,她心口一沉:“我是不是無藥可醫了?”

應無臣欲言又止看了看一臉緊張的君辭,拳頭捏了又松,鬆了又捏,最後頹然伸手揉了揉額頭:“你身側為何沒有老媼服侍?”

“我常年在軍中,怎能帶著老媼?”君辭反問,“軍中皆是男兒,多有不便。”

“你也是女兒身!”應無臣不得不提醒。

“我身份尊貴,誰也不敢冒犯於我,總不能讓軍中兒郎因我之故,還要對我的奴僕諸多避讓吧?”君辭回答。

她被軍中人避讓,是她靠能耐獲得,她有本事讓他們理應對她尊崇,但她不喜奢靡,也不喜有人仗勢欺人,還有行軍打仗艱難,哪有老媼能夠受得起這份折騰。

見應無臣還要說什麼,酒徹底醒了的君辭不耐煩了:“講我中毒之事,扯什麼老媼!”

又扯回這個話題,應無臣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你並未中毒。”

“我血流不……”

“那不是中毒!”應無臣不想聽她說話,他已經夠尷尬了,君辭再深入說下去,他怕他會忍不住拂袖而去,“女子到了年紀,便會有葵水,你是初潮來了。”

君辭聰明的腦袋停止了一瞬間轉動,她眨了眨眼睛:“你、你是說每個人女子都會如此?”

“是。”應無臣極力令自己鎮定。

“那我日後豈不是每日都要流血?”君辭突然覺著女人好可怕。

應無臣:……

眼下軍中無女子,要去外面的村落才能尋到婦人,請了婦人來費時不說,還會傳得沸沸揚揚,能夠與君辭解說的便只有他與醫官。

讓旁的男人來對她說這些,應無臣覺著自己嗜殺的暴戾之心遏制不住。

身側也沒有帶關於婦人醫理的書冊,應無臣只得耐著性子,與君辭解釋:“並非每日,是每月幾日……”

“什麼?每月幾日!”君辭豁然站起身,忍不住拔高聲音。

這多礙事啊,雖然沒有什麼不適之處,但總感覺好像有什麼牽制著她,使得她氣力都不如同尋常那般收放自如。

五指虛虛握成拳,應無臣捶了捶額頭:“世間女子皆是如此,不可逆改。”

君辭確定應無臣沒有騙她,有些喪氣坐回去,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從未一日懊惱自己身為女兒身,也一直以為不會有這一日,可我現在懊惱了!”

不為男女之間的能力與這世道男兒為尊的便利,只為這天差地別的身子構造!

“是男是女,皆由天定,你不是個為不可更改之事苦惱之人。”應無臣放柔聲音,“這幾日,你需得好生將養……”

應無臣吩咐的話,君辭都聽得不以為然,他叮囑的越細緻,君辭越心煩,索性端起肉羹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早些歇息。”應無臣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去了君辭現下暫居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