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榮若是願意訓斥周光,當著面給蔡氏做臉,她這離間計也用不了,奈何周榮更看重周光,就給了她空子鑽。

周榮的心腹前腳剛走,君辭就潛入了蔡府,比起元鐸的刺史府和周氏的祖宅,蔡氏的府邸對於君辭而言猶如無人之境。

為了更好嫁禍周榮,君辭沒有打算鬧大動靜,等到夜深人靜,蔡郎主已經熟睡之後,才動手。

幽暗的房間,只有淺淺月色怕過微啟的窗蔓延進來,將屋子裡的物件大致勾勒出一個粗略的輪廓,細看仍舊是看不清一物。

君辭夜視之能不差,無聲無息立在了床榻前,撩開了層層床帳,看著安詳睡熟的人,按在腰間的手一揚,寒光閃過,鮮血揮灑,在帳子上留下噴濺的長弧。

她是殺了人再削首,扯了床上的布匹裹上腦袋,放到她準備好的盒子裡,又用乾淨的布將盒子給繫好。

來得無聲無息,走得無影無蹤。

帶著蔡郎主的首級,君辭在城門開的第一時間離開了晉城,直奔京師,先去了寨子。

“喲,吃著呢!”她清越的聲音乍然響起,原本飯堂裡吃得正歡的人驀然個個如臨大敵。

寨子裡有六位當家,其中三當家是個女人,這會兒也已經歸來,穿著一身茜色布裙,細長的三支長簪挽發,再無他飾,卻盡顯一種介於溫柔與英氣結合的風韻。

“怎麼?這才幾日,就不識得我了?”君辭揚了揚眉,手裡拎著盒子,不疾不徐朝著他們走去。

“聽聞小郎君要我們奉你為主?”孟三娘掛著三分笑意,“我與兄長、四弟、六弟雖情同手足,但他們也不能做我的主,小郎君要我奉你為主,需得讓我看看小郎君的本身!”

孟三娘話音一落,拔出腰間的軟劍飛身朝著君辭刺來。

君辭立在原地巋然不動,明亮似灑滿星辰的鳳眸還透著點笑意,等到孟三孃的劍在她眼瞳之中一寸寸放大,君辭一手猶如蛇一般靈活,徒手接白刃,順著軟劍蜿蜒纏上來,一掌就擊在了孟三孃的肩膀,將之擊飛出去。

二當家胥靖是孟三孃的丈夫,他迅速奔上前扶了孟三孃的腰一把,卸了力道,夫妻二人一人一劍,同時朝著君辭刺來。

君辭將手中的東西往上一拋,雙手抬、揮、壓、挽……快如閃電,擋下夫妻二人的劍招,掌心距離夫妻二人越來越近,最後雙掌揮開刺來的劍刃,掌風運力,一掌將兩人雙手擊退。

伸腳借住落下的包袱,將之踢起來,一個旋身抓住,移開擋住臉頰的盒子,她鳳眸幽深,淡淡看著眾人:“可還有人僅代表自己不服?”

他們早就從霍清渠與何名嘴裡瞭解了一番君辭,方才君辭能夠不驚動任何人到了這裡,讓他們對君辭的能耐也有了更深刻的認知,而她只需要一招就能制住孟三娘夫妻二人,明顯還沒有幾分力,就更令他們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

沒有人回話,君辭轉步走向霍清渠,她一步步走近,小六下意識擋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