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文弱的讀書人,是不應該嗜酒的。

淺酌一口倒也無妨,怕就怕她忍不住貪杯。

大概是試出她沒有功夫,將她推入屋子裡後沒有捆綁她的手腳,沿著洞穴而建的屋子,連個窗戶都沒有,鐵門上開了一個貼門窗,透著風與光。

君辭打量間感覺有一雙彷彿透過厚實的石壁盯著自己,她立時心中了悟,蜷縮到了床榻的角落,靠著兩面牆尋求安全感。

擺在桌子上的吃食,她動都沒有動,也未曾多看一眼。

隔著石壁的屋子裡,圓圓臉的小六盯著君辭,轉頭看向立在窗前的霍清渠:“四兄,她很老實。”

在小六看來,這個書生和以前抓來的書生並無區別,不知為何四兄格外重視,還讓他出手試探。

霍清渠好似沒聽到小六之言,他展開了手中的信紙,是君辭所書。

文人繁文縟節極多,哪怕是危難時寫的求救書信,也應該不忘文人之本,第一句必將是“自違庭訓,倏忽經月”這類的敬語,再直入主題。

習武出生的君辭,幾乎沒有與文人透過書信的君辭,並沒有這個習慣,她略過了這一步。

這就是破綻所在處。

“四兄既然懷疑她,不若就……”小六眼神陰暗透著殺氣。

“小六,不可輕賤人命。”霍清渠皺眉低聲呵斥,“我們淪為匪寇是被逼無奈,若不克己,便是自甘墮落。談何苦衷?如何自詡正義?”

小六垂下頭民春不語。

霍清渠嘆了口氣:“你留在這裡盯著她。”

交代完,霍清渠就離開這間屋子。

小六有些憤懣地轉頭,繼續盯著君辭,就見她不知何時扯了被褥矇住頭顱,他瞥了兩眼就轉身尋了個位置坐下,繼續埋頭把玩手中小刀。

沒過一會兒又去看了眼,君辭還是那副模樣,倒是注意到桌子上的饅頭少了一個,小六又坐了回去。

就寢前,霍清渠再一次歸來,問:“可有異動?”

小六朝著洞眼努了努嘴:“吃了兩饃。”

說完忍不住嘀咕:“偷偷摸摸似賊,吃個饃都要躲在被子裡。”

霍清渠也看了眼,聽了小六的話,未曾多言,只是叮囑:“盯緊些。”

卻不知他走了不過半個時辰,小六就因為那用被褥矇住縮成一團的人,始終不變的姿勢覺得無趣至極,打了個哈欠便睡了過去。

君辭也睡了一覺,養足精神才能幹事不是?

沒有為自己規定時間,醒來已經月上中天,察覺不到目光盯著,君辭堆好被褥,貼上了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