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用力,柳城竟然完全無法將踩住他長戈的人掀開,明明少女是那樣輕盈,卻好似力墜千斤,似巍峨高山,不容他絲毫撼動。

柳城拉不動長戈,君辭一隻腳卻順著長戈的柄往前一滑,強勢的力量,震得柳城鬆了手,人還往後退了幾步。

君辭的雙腳滑過長戈,一隻腳落地,一隻腳對著長戈的手柄端一踩,長戈朝著她彈起,一個旋身,一手握住長戈,單手一橫。

帶鉤的長戈橫在了揮拳上前的柳城胸前,錚亮的鉤刃距離他的脖子只有兩寸。

柳城身子一滯,慶幸自己及時剎住步伐,也心知君辭無意傷他,退後兩步抱拳:“末將認輸!”

鼻息裡發出細微的笑聲,君辭手一轉,長戈收回扔向柳城,面向全軍:“下一個。”

無論是柳城還是方才的小將,都算得上是軍中武藝數一數二,但他們在君辭這裡,連手都不用。

君辭明顯是給身為軍主的柳城做臉,讓他走了兩招,也只是兩招而已。

“怎麼?”見遲遲無人表態,君辭問,“今日便就此作罷?”

秦嘯衝著幾個幢主使了眼色,這些人明顯也有自知之明,卻仍舊一個個上臺向君辭討教,秦嘯每一場都緊盯君辭的路數,卻發現每一個人都沒有在她手上過一招,根本看不到她的路數。

最後除了剩下三五個草包幢主與副幢,全部都尋君辭討教了一番,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君辭由始至終除了對柳城在最後伸了一下手,雙手始終負在身後。

這些人都是被她一腳踢下臺,甚至很多人就如同第一個小將一般,被踢下臺之後,一臉茫然,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被踢下臺。

只剩下秦嘯自己,他握了自己的佩劍一步步走上臺:“小將秦嘯,請將軍賜教!”

說著他抬起劍,緩緩拔出,鐵劍的光照著他倔強的雙瞳,揉碎了一貫的不羈,點亮了他的凝重與深沉。

他沒有廢話,握著劍就朝著君辭刺去,與旁人不同,君辭沒有閃躲,而是抬手接了他的招,卻手法快得宛如虛影,一轉一擰,就按住了他握劍的手,抵在他的胸口。

秦嘯擰手掙脫,再刺去一劍,君辭仍舊是徒手伸來,手腕幾個翻轉躲過他的劍招,再一次捏住了他握住劍的手腕,花手一搖,他握著劍的手再次被抵在胸前。

秦嘯一聲清越高喝,掙開了君辭,劍鋒凌厲迅猛,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朝著君辭連環飛刺。

君辭靈活翻飛避讓,瞅準一個空隙,身子凌空斜飛,幾乎與他的長劍平行一個翻轉,雙腳踢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踢得連連後退。

她飄然落地竟然不需要停歇,腳下步子一旋,秦嘯才剛剛站穩,她已經掠到他身側,抬手抓住了他握劍的手,一劈一折,使得他的劍脫手,她肩膀往後一撞,掌風一擊,秦嘯被她擊得連連後退,人還沒有站穩。

一柄長劍飛刺而來,與他一起撞在身後的打鼓之上。

劍離他的眼睛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

他們的將軍,卻保持著擲劍的動作,展開的長臂正對著他。

鳳眸沉寂,流光浮動,經久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