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距離君辭不過二十步的距離,君辭忽然一個控馬,馬兒從沙丘飛躍過去,落在了不算深的下方。

沙丘不高,敵兵大批兵馬疾馳,遠遠根本看不清前方,又有君辭這個目標吸引,這些人都忽略了環境。

等他們看清沙丘的高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要帶馬跳躍過去的打算。

本是要急追,馬兒雙蹄落在沙丘背脊上,沙子卻突然下陷,連人帶馬一頭栽下去。

坡度不高,沙地柔軟,摔下去倒也不致命,可架不住人太多,第一批栽下去,第二批也來不及剎住,跟著栽下去,甚至還有第三批。

人馬撞在一起,受驚的馬匹跳起來就失控亂竄,不少人被一腳踩在了胸口……

沙漠之中沙丘極多,有高有低,有虛有實,便是常年生活在沙漠之中的人,也不能一口斷出虛實。

君辭略有些經驗,不過這次還是有些賭性在裡面,事實證明蒼天還是偏愛著她。

再度拉開了和敵軍的距離,君辭疾馳之中,回頭看了一眼。

敵軍被君辭這一而再的干擾,軍心已經不穩,天氣炎熱,使得他們心浮氣躁,卻也沒有打算放過君辭。

沙丘下方躺著一地自己人,他們也不能似君辭一般跳躍二下,踏著自己人直追,這條沙丘不高,卻不短。

兵馬在指揮下從兩邊繞過沙丘,再度朝著君辭追上來。

此時的君辭已經追上了元猷,元猷見沒有追兵追上來,慌忙遞了一個水囊給君辭。

他們的所需所用都在元猷這裡,君辭舔了舔乾裂的唇,接過沒有似方才那般豪飲,而是小口小口喝著。

“水還有。”元猷誤以為君辭是捨不得多用,拍了拍阿馳馬背上的水囊。

“慢飲,不傷身。”君辭解釋。

這是她在大漠裡救過的一個喇嘛告知她,後來發現確有其理。

“陛下若是餓了,渴了,現下可食用一些,我們只能歇息半柱香。”君辭將水囊又遞迴給元猷,叮囑道。

元猷默默接回來放回阿馳身上:“我會顧好自己。”

君辭一直將他護得很好,儘可能多給他爭取歇息的機會,他旁的無法為君辭分擔,這條命關係這北朝無數大臣的生死,他一定會好好珍視。

“我們現下不能逃走躲藏麼?”元猷問。

君辭指了指一路的馬蹄印:“無處可躲。”

除非他們能飛天遁地,不留任何印記。

“敵眾我寡,他們輪番追逐,你我如何能脫困?”元猷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擔憂。

敵軍是一隊疾馳緊追,兩隊緩行跟上,三隊會交接,哪怕一時能拉開距離,沿著痕跡總能追上,他們卻一直不能長久歇息。

在這樣酷熱的沙漠,便是他們人能受得住,馬匹也受不住!

“不過區區千騎,我倒是盼著能來數萬大軍。”君辭眼底劃過一縷盎然鬥志,話中對追兵數量滿滿不如意。

元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