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賀斯白低喃一聲,很迅速地反問,“她喝醉了?現在在哪?”

管桐報了個一個會館的名字,想來是私人性質的高檔會館。賀斯白沒聽說過。

不過他還是利索地交代:“你在會館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

隨即掛了電話往會館趕。

等賀斯白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入眼是一片狼藉,各種酒瓶四散。

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幾個服務員正在打掃。

穿著花襯衫的管桐坐在正中央的皮沙發上玩手機,兩邊的長沙發上各躺了一個女人。

“來啦。”男人抬頭,衝他揮了揮手。

“管桐哥。”

賀斯白眼裡只有沈清照。他眼都未抬一下,淡聲應了一聲,腳步未停,徑直走到沙發,屈膝蹲在沈清照面前,輕聲喚:“沈清照,醒醒。”

“別喊啦,她聽不見。”管桐大大咧咧地說,“但凡她還有一點神志,我就不至於把你喊過來。”

賀斯白強忍住怒氣,冷著語氣問:“怎麼喝成這樣?”

“嗨,”管桐嘆了口氣,“製片人逼著喝呢。餘藍有求於製片,製片知道清照酒量不錯,就拉清照喝。清照這屬於捨命陪君子了。”

“不過你別擔心,做我們這行,人脈大多是喝出來的,酒量早就練出來了。”見賀斯白眉頭緊鎖,管桐急忙安慰,“你扶清照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賀斯白沒應聲,只是抿起唇,垂眸看著沙發上的人。

沈清照正側臉朝著他,酣然躺在繚亂的黑髮間,露出一截纖長白皙的脖頸。

那張平日裡總是描摹得輪廓分明的紅唇此時也花了,微微泛著微微的水光。

眼尾也染著緋麗的紅。

一派的純真欲氣。

她只要單單躺在那,就像一幅瑰麗又旖旎的油畫。

賀斯白閉了閉眼,把不合時宜也不合分寸的念頭打散,隨即把沈清照打橫抱起來。

少年軟著眉眼,小心翼翼地把沈清照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頸後,然後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衝管桐微微點頭:“謝謝你幫忙照顧沈清照。”

“我倆是朋友,應該的嘛。”

懷中的女人身段柔軟,隱約的凜冽香氣混著紅酒的醇香縈繞在賀斯白周圍。

像一個令人甘願沉淪的誘惑。

視覺感官的衝擊讓賀斯白心悸。

鬼使神差,他告訴管桐:“以後沈清照要是還有這種被人灌醉的情況,麻煩你第一個通知我。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帶她回家。”

管桐愣了下,隨即飛快點頭:“……哦哦!好的好的!”

“那再見。”賀斯白微微頷首,隨即把沈清照的頭靠在他挺闊的肩膀上,以一種絕對護衛的姿態,抱著沈清照大步朝門口走去。

片刻之後。

管桐張著嘴,像個尖叫雞一樣無聲尖叫起來。

他捂著臉,望著賀斯白和沈清照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我去……沈清照運氣也太好了,這個年下弟弟,也太帥了吧。”

賀斯白雙手橫抱著沈清照,不方便叫車,於是在路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挺有正義感,看著賀斯白從會館出來,還扶著一個醉得不行的女人,估計以為這是碰上了“深夜蓄意犯罪”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