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畢業季。

畢業班學生的宿舍裡隨處可見行李包裹,隨著就業分配臨近,大家即將各奔東西。

徐茵所在的物理專業,三個班一共才七個女生,被外系戲稱為“七仙女”,正好湊了一個宿舍,而她是唯一讀研的,還是保送。

實在是,這四年的成就太矚目了。

大一剛進來,很多新生都還在適應階段,她就以太陽能農耕機的設計圖紙,破格進了學院實驗室,還被教授帶著參與到了國家重點投資的新舊動能轉換專案當中。

之後三年,不知該說是實驗室帶飛了她,還是她帶飛了實驗室,凡是和太陽能沾邊的——比如說一開始為了爹媽幹活輕鬆想出來的行動式農耕機、又比如斷電了也能不受影響的太陽能發電機,還有最近交上去的太陽能汽車設計圖——她都一通百通。

保研對她來說彷彿是件再輕鬆不過的事,甚至中科院那邊都想提前招攬她過去上班。

一個宿舍同進同出,看她這四年過得順風順水、沒畢業就有中科院這樣的大牛單位搶著要;其他人呢,只能等著學校安排——運氣好分配個好單位,運氣不好有可能去經濟遠不如帝都的窮地方,能不羨慕麼。

但也僅限於羨慕,差距大了,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寢室長葉梅一邊幫徐茵收拾行李、一會兒搬去研究所宿舍,一邊長吁短嘆:

“茵妹啊,這一別不知哪天才能再相見,春城離這兒天高水遠的,我怕是難有機會再來帝都了,將來我的孩子要是考上了帝都的學校,你可要幫襯幫襯啊。”

正琢磨哪些帶回家、哪些帶去宿舍的徐茵,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陳美娥噗嗤笑道:

“老大,你想得可真遠,才畢業就想到孩子上大學了。我姐夫在哪兒呢?天上飛被你抓下來了?”

凡是在宿舍的都樂了。

葉梅自己都忍不住笑:“我就那麼一說,誰讓咱們七姐妹,就茵妹留在帝都呢。我不託付她託付誰啊。”

“那也可能考到河海來啊,你咋不託付我呢。”分配到河海機械廠的盧春群打趣道。

“對對對,反正不管將來我孩子考到哪裡,只要是你們在的城市,都要幫襯啊。我也一樣,你們家孩子來春城讀書,住我家都行。”

一幫人嘻嘻哈哈鬧了一通,徐茵的行李也收拾好了。

她買了今天傍晚的火車票,回家看望爹媽去。

七月下旬有個行業研討會,導師讓她跟去旁聽,之後不出意外就要跟著導師進實驗室了。

因此今年暑假可沒有兩個月那麼爽,撐死二十天。

大部分行李搬去了研究生宿舍,手上就一個裝著換洗衣服的行李袋。

擴容書包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躺在系統倉庫裡,背四年不換擔心被同學看出端倪。

而讓她花數千能量點兌個其他款式的擴容揹包又捨不得。

這四年,她靠著騎腳踏車、幫農學院開拖拉機、農耕機賺了些能量點,倒是也夠兌個擴容揹包的。

但就是捨不得。

有那能量點,兌什麼不好?

給老爹多兌點西瓜種子或是其他的蔬菜瓜果種子不香麼?

臨別前,挨個和室友擁抱了一下。

葉梅有一點沒說錯:這一別,山高水遠的,再見面不知道要等啥時候。

畢業季最氾濫的就是離愁別緒。

“我喜歡旅遊,有空會去看你們的。”徐茵拍拍她們的肩。

她這四年,沒少往外跑。

除了寒暑假要回家,五一、國慶這種小長假,除非被教授拎去實驗室,一般都會去周邊城市逛逛。

一來看看八十年代初的北方城鎮,二來滿足一把自己的收集癖。

天曉得下一個迎接她的世界會是哪裡。

既然系統倉庫跟著她走,不做準備是傻蛋。

遇到好物資就囤,囤多了就適當賣點,賺點零花。

總之,不論在哪兒都不虧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