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人類而言,遭遇這些外星文明,和昔年泰拉諸國遭遇其他泰拉國家一樣。

在短暫的警戒,一段時間的溝通和衝突後……

宇宙戰爭開始了。

那是一場慘烈到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戰爭,如同雨水一般的光流充斥了宇宙,照亮了群星,無數戰艦和宇宙鎧裝的隕落和爆炸甚至在戰爭的核心星系製造出了足以偏轉行星軌道的‘戰艦墓場’。

龐大到堪比矮行星的戰爭死星曲翹時空,而針對敵對文明星球的殲星鉅艦所過之處只有滿地塵埃。

人類敗了。而敵人也是慘勝。

而在戰爭過程中,敵人愕然發現,人類居然是一個單一種族的文明——過於慘烈的戰爭,令敵人也不可遏制地對人類產生了恐懼,他們認為,人類定然是消滅了他們所在搖籃內的所有其他文明才能以一族之力強大到如此地步,而人類之所以敗給他們,也正是因為人類終究不是那些火種技術的真正擁有者。

為了宇宙的正義,為了那些慘死在人類手中的‘其他文明’,他們要對人類進行連一點遺傳資訊也不放過的徹底‘淨化’。

不接受投降,不接受逃走,所有敵人都要消滅,哪怕要追逐到宇宙的盡頭。

聯邦歷,716年。

人類正在面對徹徹底底的滅亡危機。

但,也就是在這一年。

在早已被擁有千星的神聖泰拉聯邦遺忘的,古老而陳舊的泰拉星系中。

有一些古老的事物被喚醒了。

【這個世界居然還有人記得我?】

虛境的最深處,銀白色的王座之上,白髮紫眸的青年緩緩抬起頭,用一種閱盡一切的眼神看向眼前的黑髮老者。

在他的雙眸中,眼前的老者和他人眼中截然不同,老人周身燃燒著扭曲的烈火,七十二柱魔神的虛影化作圖騰,環繞他旋轉不休。

這是人類選擇放棄銀峰賢者之路的六百多年後,隨著統合智慧被以‘疑似叛亂可能’的莫須有罪名封禁了絕大部分許可權後,他便也選擇封印了自己,冷眼旁觀著這個背叛了他兄長的文明一步步踏上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為什麼哥哥這麼愛他們呢?紫眸的青年如此想著。兄長燃燒自己的生命,引領這群易朽易變的凡俗前進,兄長只花了十八年就改造了整個世界,如若人類順應那條道路前進的話,又怎麼會發生後續的叛亂,又怎麼會發展了五百多年還被其他沒有先驅的文明追上甚至反超?

人類因為貪婪,因為自私,因為傲慢自大而摧毀了自己未來的道標,拒絕了最為公正公平的‘受限智慧’的輔助,選擇再次用人心統御人心。

他們封印了統合智慧,拒絕了虛境的道路,貪戀現實的繁華而忘卻了精神的昇華,他們求索內心的慾望卻拋卻了遠方的探索。

這樣的人類,很沒意思。

所以他選擇回到了虛境深處,與所有亡魂交流,這是他一位早已離開的,名為亞德伯特的老師留下的任務。

是啊,別說哥哥了,老師和青潮大叔他們都沒有回來,他們肯定也對如今的人類失望了吧。

他本應該就這樣繼續旁觀下去的,就這樣漠然地旁觀人類興起又覆滅,直至最後,所有亡魂歸一,化作【泰拉的結局】,而完成了任務的他也將離開,前往【兄長所在的遙遠時空】。

但他似乎並不能擁有那簡單的結局。

“埃蘭·銀峰……聖賢的兄弟。”

蒼老的黑髮人類緩緩抬起頭,笑著對眼前的‘年輕人’道:“當年正是您簽署的月球人造人開拓法令才令我的母親以及我誕生,也賦予了我‘銀峰’之姓名。”

“我當然記得您。曾經的聯邦領導者。”

【既然你知道】埃蘭緩緩道:【那就不要打擾我的使命,讓我安靜的注視人類的終局】

【阿爾多·銀峰,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為了封印深淵,你承受著近乎昔年第五能級強者的恐怖壓力,卻還能存活至今……陪我一起在這裡等待吧,讓我們一齊見證這些背叛,放棄了兄長道路之人的終局】

“背叛?放棄?”

而阿爾多重複了這個詞,他哈哈大笑道:“偉大的守望者埃蘭啊,究竟是誰背叛了聖賢,又是誰放棄了賢者的道路?”

“賢者之名,是【指引】,是【未來】!人類是貪婪自私,脆弱惡毒的種族,因此而強大,因此慾望沸騰不休——人類就是一團狂躁的烈火,燃盡萬物,也燃盡自己!”

“所以,才需要指引,就如同馴服了的火焰可以化作熔爐,錘鍊鋼鐵器具,星艦鎧裝——沒有指引的文明,自然會步入歧途!”

“我曾是他們的指引,我扭轉了本應持續千年的戰火,我讓泰拉文明第二次統一,有了最為光輝偉大的黃金五百年,讓人類再次遍佈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