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沃土部的那位年輕繼承人據說已經被內定為未來的頂座……老一代正在離去,這一批年輕人就是未來的諸王之一,如果能在這次探索中將他們都擊敗,可振王庭聲威!”

對於這些言論,索拓倫其實非常認可,這也是為何他會去在街道上游蕩,挑戰其他探索隊成員的原因。

蒼天王庭是對血脈和種族非常自豪的國度,為了能證明自己比其他人強,他們會用上一切手段。

喝著平復心情的茶水,狼人感覺自己的心逐漸寧靜下來,擺脫了尹恩給予他的恐懼。

隨著心靈的寧靜,周邊的世界也逐漸安靜下來,不再嘈雜……

不。不對!

是整個食堂真的沒有了聲音!

索拓倫震驚地抬起頭,他聽見了一個平穩且有韻律的腳步聲,這聲音順應著他的心跳不斷震動,讓他的身體也隨之震盪……不對!是這個腳步,強制將在場所有人的心跳同調了!

不少實力比較弱的工作人員已經癱在了椅子上,他們呼吸急促,血氧濃度急速下降,感覺體內的生命正在被奪走,壓制……

而入口處,一個年輕的少年正緩緩步入食堂。

“我不喜歡在還沒有戰鬥過的時候,拿我和其他強者比較。就和鬥獸一樣,對我和其他人沒有半點尊重。”

這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獸化很低,體格勻稱,一身黑色的武服,他有著狼血亞人都有的狼耳與長尾,純白色的毛髮在肩後與身後披散,彷彿與他的面板融為一體。

但與這如雪般的頭髮與面板截然相反,他的眼睛是一片純黑,只有童孔是血紅,這異樣甚至可以說非人的眸子給予在場所有人一種深入骨髓的危險感,即便他長的相當俊秀,稱得上是英氣的美少年,但在這種危險感的壓制下,所有人也都只能感到眼前存在的是一頭極其可怖的噬人巨獸。

營地眾人在少年平靜的環視下紛紛低下頭,甚至道歉。

“請……請恕罪,加耳殿下……”

“是我們太得意忘形了……”

“請原諒我們的逾越……”

“我原諒你們了。大家繼續吃飯吧。”加耳熙莫爾相當好說話地收回了氣勢,讓整個食堂的氛圍一清。

然後,他便微笑著走向食堂一角,有些坐立難安的狼人。

“索拓倫表哥。我明明得到了你連戰五人全勝的訊息,但現在看來,你怎麼和喪家之犬那樣,是夾著尾巴回來的?”

來到索拓倫的身側,白毛狼少年低下頭,用帶著笑意,但卻給人冰冷感覺的語氣道:“是遇到強者了嗎?表哥,我說過,以你那不上不下的才能,需要透過長時間的戰鬥與勝利才能培養出自信。”

“但這種自信是脆弱的,只要在成熟前,面對一個真正強大到你連挑戰都不敢的強者,你就會坐立難安,信念不穩。”

將手輕輕放在索拓倫的肩膀上,白毛的狼人少年親暱地用臉貼在自己表哥都快要發抖的耳畔磨蹭了一下,就像是狼群互相摩擦毛髮。

他柔和地問道:“你和他戰鬥了嗎?”

索拓倫沉默了一秒,然後才咬牙道:“……沒有。”

卡察。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索拓倫那足以和最堅固的重灌鎧裝骨架相提並論,甚至更勝一籌的鋼骨就綻裂了,但滿頭冷汗的索拓倫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承受。

“你的勇氣呢?”離開了索拓倫,加耳坐在自己表哥對面,他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你甚至被對方在悄無聲息間就下了竊聽技藝——我已經為你祛除,順便給你這傻老哥一點教訓,你不會記恨我吧?”

“嗨,怎麼會,我活該的。”

加耳不耐煩的態度反而讓索拓倫鬆了口氣,他很清楚自己表弟彆扭的脾氣,越是平靜就代表越是不爽,現在能罵罵咧咧地和自己講話,反而代表心情好轉。

此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本粉碎骨折的肩胛骨就開始在肌肉的蠕動下,以微米級開始重組粘合,這可怕的身體操控能力和再生力,讓這種對泰拉人而言重度殘疾的傷勢,在狼人的世界觀中變成了‘掐一下肉’級別的玩笑。

是的。剛才看上去頗為可怕的情況,對於他們來說,其實就是‘表弟看見表哥後背有隻蚊子,因為有點心情不好所以用比較大的力量把蚊子拍死’那種級別的玩笑。

骨頭碎了?這點小事還要在意,都第二能級了,別這麼嬌氣好不好。

熙莫爾王庭,可汗的子嗣都是這樣的怪物……即便只是有點微薄的血脈,也能輕易將碎骨重新癒合。

而直系更加。

他們每一個都具備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強大生命力和破壞力,他們孩童時期玩笑般的鬥毆就能打碎對方的顱骨,捏碎兄弟的心臟。

聽上去,簡直就像是養蠱那般的自相殘殺,用這種方法決出最強的孩子,黑暗又殘酷,令人作嘔。

但實際上完全不是。

常人的思想根本無法理解最頂級血脈貴族間那超脫凡俗的邏輯……打碎了顱骨,就自己沾點口水粘起來唄;捏碎了心臟,那就去旁邊吃點東西睡一覺,醒來不就好了嗎?

就算是靈魂都被消滅,那大不了多休養個把個月,等肉體把新的靈魂長出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