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回自己的斜椅,在鏡光之海的照耀下進行冥思。

又是一日黎明。

南嶺與西境平原的交接處,金色原野。

一隊騎兵賓士在空曠的平原中,燦爛的陽光照耀著大地,令石林一側積水的戰鬥廢墟冒著縷縷蒸汽。

“停!”

為首的軍人抬起手臂,漆黑的反光鎧甲在半空中帶起一道弧度:“就是這裡。下馬檢查。”

軍人們紛紛下馬,沒有任何交流的聲音,這些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沉默地對整個戰鬥區域進行了一次詳細無比的排查。

在匯總結果後,一位胸前有著軍士標識計程車兵前來向為首的軍人報告:“報告中隊長,沒有發現團長的屍體!”

“前團長。”

黑鎧軍人強調道:“克里斯在出城時就已經因為擅離職守,被將軍撤職了。記住這一點。還有呢?”

“報告中隊長,戰場廢墟上全都是鍊金藥劑的腐蝕和爆炸痕跡,根本分析不出戰鬥細節!”

士兵抖了一下,然後大聲彙報道:“空氣中發現了大量雷屬性源質的殘餘,但卻有著‘驟縮’的殘留跡象。根據分析得出,前團長有極大可能在催動全力進攻時,被人擊破弱點後又接連猛攻,帶著大量積壓源質當場身亡!”

“除此之外,也有發現一些土屬昇華者嘗試破壞現場的痕跡,並不深,只是粗淺地處理了一番,並沒有真的打算徹底破壞現場。”

“好,看來還是很有默契的。你們做的也相當不錯,不給將軍看的那一份就這樣記錄,說現場已經被幾頭地屬性的魔獸破壞地一塌糊塗,什麼都看不清。”

中隊長點頭讚賞道:“還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

“報告中隊長,和前團長戰鬥的人真有錢!”

軍士一臉精神地彙報道:“他一共用了超過二十瓶基礎鍊金藥劑和七瓶精銳鍊金藥劑,甚至還有一瓶起碼也是精銳上級!加起來總價值超過一千九百塔勒,足夠買個城防銘文結晶了,而且不能確定是否還有更多類似鍊金炸彈這樣的昂貴道具。”

“隊長,前團長假如真的輸了,那也是被錢活活砸死的!”

“傻子,那是賣給你的價格。”中隊長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巴納,我記得你哥是鍊金工匠。你來給這個傻小子說說,這些藥劑成本價多少?”

“報告中隊長。”另一側,被稱之為巴納計程車兵憋著笑意道:“不算人工費,加起來不超一百五十塔勒!倘若是從原材料而不是基質開始加工,就更加便宜!”

“說得好,咱們回去喝幾瓶。”

中隊長掃視一眼戰鬥現場,他微微搖頭:“哼,一百多塔勒,也是一大筆錢了,不過相比起一位第二能級,便宜的就和咱們平日喝口紅梅汁差不多。”

“真可悲,前團長……何苦,將軍對您不薄。”

看在十幾年的情誼下,他感慨一句,然後便抬起手下令:“剷平這裡。”

接下來,他便拍了一下軍士的頭:“傻崽子,人家是鍊金術士,怎麼可能用市場價來算?你以後想不想繼承我的位置?啊?”

“說,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爹……”軍士被打的懵了,他剛剛開口,就被黑鎧軍人的目光嚇得縮了縮脖子:“中隊長……我在想……這個,給外面的報告該怎麼寫?是說飛焰地做的,還是說拜龍教乾的?”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中隊長也皺起眉頭,他思索了一會,然後道:“不能是拜龍教。襲擊帝國侯爵騎士團的團長,還將其殺死,拋屍荒野,這麼記載的話,就太囂張了,假如上面真的下剿滅令該怎麼辦?到時候上戰場的不還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