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說……】

【我們要成為祭司,成為神官,薩滿和先知——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就以我們現在的生產力,你難道還想講究什麼素質教育嗎?用儀式來教會他們如何操控這些複雜的儀器,用教條教會他們哪些東西能吃,哪些東西不能碰,用誓約和禁忌約束他們的行動,再用家庭和部落的概念令他們有歸屬感】

【可是,我們是紅杉人,我們傳承了泰拉文明的知識,我們不能……不能呼喚出這些早就被先祖消滅的,原始的回聲……】

【蠢貨!沒有紅杉人了!紅杉人和泰拉文明一樣,早就已經滅亡了!我們就是紅杉最後的遺民,只能逃離家鄉的喪家之犬!】

【我,我知道,但是……我好痛苦啊……威瑪,我,我,我真的……我真的不甘心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們會淪落至此……】

【……別哭了……唉,誰知道呢。人類是沒辦法一直保持理智的,先祖們被關在這個囚籠裡幾百年,足夠一個王朝覆滅的時間,瘋狂也並不奇怪吧】

【好……嗯。但話又說回來,這些外星異種的血肉即便是經過除錯,也很難再製造出正常的克隆人了,他們大都都畸變,有些甚至剛剛從培養倉中脫離就死去……食物也不夠,我們總不能真的讓他們吃人,哪怕僅僅是克隆人的屍體吧?】

【……克隆材料的問題,我倒是有個想法,之前父親他們那代不是要求老人和陣亡的戰鬥人員捐獻自己的屍體嗎?但現在看來不夠用。我認為,得補充一個儀式了】

【究竟是什麼儀式?】

【獻祭儀式。每個人都切下自己的一部分血肉,作為生物質,拼湊出一個克隆人的原材料……我們的同伴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但對於那些克隆人來說,這過程比較痛苦,必須給他們一個理由,哪怕是虛假的】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就說這樣獻祭可以取悅先祖之靈,得到護佑吧……獻祭之後調控一下氣溫,然後多發點魔獸肉,以我們的身體素質,再生癒合也用不了幾天】

【嗯,就這麼做吧。至於儀式名……得想個好聽點,又簡單易懂的名字】

【就叫純潔獻祭如何?】

【嗯,好名字——純潔者獻出自己的血肉,締造出全新的同伴……果然名字還是要好聽點才行啊】

幻象消散了。

伊恩微微搖頭,他表面上並沒有露出什麼,但心中卻在感慨之餘,感覺到一陣荒謬。

“原來,這就是土著獻祭傳統和祭祀薩滿文化的由來嗎……因為人口不足,不得不復制大量大腦發育不完全的克隆人作為基礎人口,接下來透過時間,慢慢將這些克隆人自然恢復成正常人類。”

如此一來,紅杉人是如何變成盤踞在南嶺的紅杉土著一眾的過程,已經完全能夠理解了。

所謂的殺人獻祭,回溯至最初的源頭,不過是各自取下自己身體上的一部分作為培育的生物質基礎,這樣畸變的機率比較小,所以才被稱之為‘純潔’。

“需要最好最優質的生物質,才能培養出最完好的克隆人,所以才叫純潔獻祭。”

凝視著眼前的培養倉,伊恩不需要用預知視界都能知曉,土著的先祖在此地使用各種魔獸的屍體和自己的血肉,補充了大量的人口,緊接著就離開了紅杉基地。

至於這儀式如何演變成後世這種殺人祭祀活祭儀式……

時光荏苒,在光陰的面前,沒有什麼東西是永不腐朽的……人心自不用多說。

在防輻射服的人像上,已經滿是青苔斑駁痕跡,伊恩的目光越過它,便看見了村鎮後方的‘大門’。

這大門由一種奇特的水晶製作,造型極具藝術氣息,有七顆星辰模樣的水晶燈鑲嵌在其頂端,流轉著漩渦一般的光,其中還有銘文在運作。

“【淨化空氣】【調節溫度】【除菌】【祛除異味】【精神振奮】【影像記錄】和【發光】。”

伊恩輕聲自語,他看出了這七個水晶燈是前紀元文明製作成裝飾品的銘文器具,用來為所有走過這扇門的人提供服務。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非常完善,如若是其全力運轉時,這流轉著淡淡水晶光暈的大門簡直就像是天國的門戶,只要邁過它,就能渾身精神一振,祛除異味,進入一個有著溫度極其適宜的地下基地。

這還是紅杉人失去所有技術,被迫離開定居地後撤退到的最後關卡,仍有如此服務。

大長老或許什麼都錯了,但唯獨有一點沒錯,那就是在紅杉基地中生活,比起在地面上受苦受累開拓,絕對要舒服無數倍……

難怪沒有人願意陪他前往地面。

別的不說,南嶺熱帶氣候加上各式各樣的毒蟲,對比紅杉基地內部還有空調享用的日子,簡直無需描述,是個人都懂怎麼選。

當然,基地內部的蟲子可比蚊子兇多了這件事需要另談。

“這扇門似乎被徹底封死,需要鑰匙才能開啟。”

就在伊恩觀察大門上的水晶燈時,歌塞大師也在研究這扇五米多高的水晶門,他敲了敲門,驚奇道:“這不是普通的門——這是一扇四防門,有四重結構,可以隔絕輻射,生化,靈能與溫度變化……”

“它最外層是一種人造的完美水晶,強度極高,且融入了摩瑞恩鋼,可以自我維修,而內在……居然用的是精金合金?!”

歌塞大師還在咋舌,即便是他,也沒想過用精金去做門——即便是低含量的合金也是如此。

這種事情不說是物盡其用吧,最起碼也是個暴殄天物了。

“難道前紀元文明掌握了人造精金的技術嗎?”他如此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