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深淵,望鄉山。

腐蝕暖雨大如蛋,磅礴砸落群山間。

灰色濛濛,氣味刺鼻...

白山懷裡,那樹枝正爬出,直接鑽入前方古怪的屋舍,從裡粗暴地拖拽著那詭異的蛤蟆,高舉於半空。

嬴鳳仙凝視著那蛤蟆,待到近處,她才看到蛤蟆身上竟也閃爍著種種的琉璃畫膜,這種光澤有些類似她的月輪。

根據白山所說,她算是個異類,還未達到融神境,就已經擁有了定界之器。

而顯然,這蛤蟆是真正的融神境,並且具備著深淵傳統————以身子呈現出定界之器。

這種深淵存在可謂是最難對付的了。

它懷著詭異而未知的力量,如果她出手,頂多能夠將蛤蟆分成幾半,因為她出手期間是無敵的,但出手間隔卻能被蛤蟆有機可乘...

可以說,與這蛤蟆廝殺,最後死的人十有八九是她。

然而現在,這蛤蟆卻被白山輕易地捕獲,就如同一個在禾苗田的栽秧的男子隨意抓起了一隻蛤蟆,輕鬆,簡單,毫無麻煩。

可是,嬴鳳仙哪怕是再看多少次,也難以置信。

她觀察著蛤蟆,視線又挪了挪,側眼看向白山懷裡的那樹枝,這麼一棵恐怖的鬼樹真的認白山為主了麼?

她心儀的這個男人難道不僅僅是絕世天才,還另有身份麼?

她雖是突飛猛進,但卻還未真正地聯想到開天魔劫,畢竟...她在此間被關了許多年,和外面資訊隔絕,剛一出山就不停交戰,而白山也不會沒事和她說劫主的事,所以嬴鳳仙根本無法想到...身邊的男人竟是木主。

不僅是木主,他還是變數。

嬴鳳仙長腿玉立,輕微並緊,輕輕呵了口氣,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她的心魔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厲害這麼多。

一股安全感和幸福感在她心底生出。

緊接著,她又微微引吭,發出旖旎輕吟。

心中暗道:這般的甜蜜,若是有一天失去了,怎麼求也求不到,那...那該會是多麼大的痛苦。

想到這裡,她芳心裡春潮暗湧,情絲無限,心魔越是厲害,幸福越是激烈,那麼...之後的痛苦也就越是巨大,她所能磨礪出的力量也才會越發強大。

白山聽到身側師姐發出怪聲音,側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師姐媚眼如絲,雙頰如杏,一雙眸子正沾滿春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白山神色驟然一緊,“師姐,你中毒了嗎?能夠悄無聲息腐蝕你的力量,這...”

他變得警惕起來,擔心有隱藏的敵人,除卻鬼樹外,他黑髮也如水草般膨脹開,隨時準備著迎接未知的襲擊。

師姐柔聲問:“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白山道:“此處乃是險地,我擔心有蟄伏的敵人。”

師姐雖然雙腿依然在慢慢扭著,但臉色已經變得冷媚,她冷冷道:“那我去幫你巡邏,若有外地來犯,我斬了他便是。”

說罷,師姐長腿邁動,走出了樹傘。

但她沒法躲雨,才出去,鵝蛋大小的雨粒子就迎面砸來,師姐輕哼一聲,氣流將雨粒子給轟飛,這裡的雨水古怪,環境更古怪,若想不沾身,只能以面對敵人的辦法才行。

白山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這裡危險,別出去。”

師姐被乖乖地拉了回來,而見白山鬆了手,又忽地嗔道:“臭男人,誰讓你碰我的?”

白山:???

師姐是神經病嗎?

嬴鳳仙道:“臭師弟,我不讓你碰我,你可不許碰!”

白山決定不理師姐。

他總覺得師姐心裡可能有許多小人兒,這些小人兒在自己給自己加戲,有外敵入侵的時候,師姐只想著殺敵,若是沒外敵了,師姐就開始自我精神內耗了。

說時遲那時快,被樹枝裹在中間的蛤蟆看似臣服了,可一雙眼睛卻幽幽地盯著泥土地。

白山拉回了師姐,就直接召出了深淵交易的天秤,對著蛤蟆道:“交易吧,你的命,換取魅王的下落,以及所有相關資訊,還有你自己永遠的守口如瓶。有天平作證,你我都不必擔心對方不履行契約。”

天秤的一邊被放上了白山給出的籌碼,就等蛤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