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城。

縣衙...

隨著這惡念魔兵的消失,知縣癱倒在地,精疲力盡,暈了過去。

以人之力抵抗魔鬼誘惑,這已是值得敬佩了。

不遠處,燕玉珠則是喊道:“知縣大人,知縣大人!你沒事吧?”

這位俠女在軟塌上掙扎著,想解開繩索,但繩索捆綁極緊,越是掙扎,便越使得那繩子緊勒入肉,難以動彈。

梅兒對此情此景,並沒什麼感觸,人類的善惡和她沒關係,但她卻感到了白山的不快,白山的不開心讓也她不開心了。

白山的不開心也很奇怪,此時的他努力地想執著“善惡觀”,可卻很難代入這種觀念,讓他憤怒的反倒是“異族竟敢如此侵犯人族,而他是從人族而來,這異族怎敢當著他的面針對他的母族”???

梅兒道:“那條蛇花費了數千年培育惡念魔兵,如今應該到豐收的時候了...它想把這個世界攪亂,讓這個世界成為一個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提供場。

它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這些惡念魔兵最終會成為它體表的鱗片。

它每一枚鱗片上都有著張閉目的人臉。

這些人臉正是魔兵的臉,等到這些魔兵返回後,那些人臉上的眼睛就會睜開,而那條蛇也會更強一些。”

《天阿降臨》

見到白山看著她,梅兒又道:“其實...這條蛇和我做過交易,我曾經幫它準備好了魔兵的溫床,這溫床就在北地的無盡山深處,西方的紅雲谷深處...

我也曾遵循交易,幫它挑起過戰爭,讓它的那些魔兵能夠從戰亂裡攫取力量,剛開始那些魔兵還是野獸的模樣,現在...卻已經成人形了。

可是,我只是在國與國的君王層面進行的挑撥離間,並沒有...想把這個世界毀掉。”

白山聽這麼一說,頓時有些恍然。

之前他曾在無盡山深處發現了一些詭異的野獸,又聽到了野獸吼叫,本來他還準備轉移白花的汙染地點的,只不過那些野獸跑了,再未出現,他便沒管。

原來...這其中還有梅兒的一份功勞。

此時...

梅兒低下了頭,這一路上她已經感知到了不少深淵的氣息,那些氣息所有若無,瀰漫八方,顯然是大規模入侵的架勢。

“對不起,白山...我也是個魔鬼。”梅兒心底輕輕嘆息,她已經預感到了和姑爺之間即將產生的隔閡。

可下一秒,她愣住了。

白山道:“你說什麼對不起?”

梅兒道:“你沒聽我說嗎?我...我也挑起過戰爭,我...”

白山道:“我又不是好人。”

梅兒:......

她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忽又舒展,抬手掩唇,鵝鵝笑道:“姑爺怎麼對我,和對蛇不一樣,是不是就因為我是個漂亮的小女鬼,還天天陪你睏覺?”

這是個有關雙標的問題,它能夠很好地約束聖母,讓聖母痛不欲生,也能夠很好地成為陰謀家的武器。

可白山不是聖母,也不是陰謀家。

他又道了遍:“我又不是好人,那條蛇想毀了這個世界,而我想在這個世界種滿樹,它入侵了我的地界,所以...我想它死。”

梅兒笑了起來,“姑爺可真有趣。”

白山道:“我只是在搶佔人類的道德最低點而已。”

梅兒知道道德是啥意思,可她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她一向很不道德,若是個尋常女子,那怕不是要被天天浸豬籠...

所以,她不理解為何道德最低點為什麼還要搶佔。

她鵝鵝地笑道:“那我可比姑爺裡厲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