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變異過程並不是一蹴而就的。

白山看著白花反反覆覆的呼吸,在漩渦和火焰之間轉化,待到日落之時,才勉強固定了。

眼見著天快黑了,白山就如外出遛娃的大家長,眼見著遛娃時間已經結束,就把白花送回了桃花源,然後迅速返回。

...

...

唐家居所,是五個經過了簡單修葺的破院子。

這五個破院子因為相近,又連在一起,呈“四屋包裹一屋”的格局,而成了唐家在大興古城的落腳點。

而購買這四個破院子,幾乎花掉了唐家所有偷偷帶來的積蓄。

原本唐家可以有著更多的錢,可是...安國公並未貪錢,家裡本就沒太多積蓄,再加上被抄家抄去了大半的錢財,就更顯得捉襟見肘了。

這幾日,唐家人分為兩部分。

老人帶著孩子守家。

而唐恨,唐守則是去到大興古城的北街道上擺攤賣自己的隨身物品,這些物品原本是被衙役給搜走了的,可衙役們生怕那暗中庇護唐家的人會找他們麻煩,也都把物品返回了。

然而,唐恨,唐守都不是擅長買賣的人,所以...白山讓唐顏去幫忙。

此時,天色遲暮,七八月的大興古城,陰風怒號,淫雨不絕,才晴了半天,穹蒼上就佈滿了沉甸甸的烏雲,眼見著又要下一晚大雨了。

白山趕到家的時候,卻見到唐顏正焦急地在屋子裡轉圈,在看到白山時,她才柳眉舒展,上前道:“爹,您老人家去哪兒了?我回來沒見到您,可把我急壞了。”

白山握拳,湊到嘴邊,咳嗽了兩聲。

唐顏忙道:“好啦,爹,我也不問了,只是這裡不比......總之,您沒事兒還是待在屋子裡。

大哥今天已經把他那把獸牙刀賣出去了,換了好些銀子,我們唐家人總算能在這裡安定下來了。”

白山從安國公的記憶裡知道,獸牙刀是唐恨的定情信物,據說是他在西方征伐時,被一個外域大部落統領的女兒看中,並贈送給他的。

唐恨肯收,說明這是郎有情妾有意。

而這獸牙刀本身,也是集觀賞性和實用性於一體,刀身為未知野獸的牙齒,堅硬度更勝鋼鐵,而若是攥著那刀尖兒往石頭上砸,那是輕輕一捅便能出一個洞,而刀尖本身卻毫髮無損,而刀柄則是個寒氣森森山紋金屬柄,柄上閃爍著奇異的寒芒,任何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凡。

若是有人試一試這金屬的堅硬度,就會得出一個結論:大容皇朝鑄造的兵器是個什麼玩意兒?紙糊的麼?

就是這麼可怕,就是這麼地完全不在同一層次上的金屬。

而若是蠟人再試一試獸牙刀上未知野獸的牙齒,就會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因為他會發現任何的鋼鐵防具在那獸牙面前都是不堪一擊。

然而這獸牙刀雖然厲害,不凡,在大興古城卻是決計賣不了多少錢。

“賣了嗎?”老者黯淡著眸子,嘴巴輕輕開盒,帶動短短的白鬚都在顫動,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兒什麼,以符合自己現在的身份。

唐顏坐在老者面前,長途奔波並沒有讓她灰頭土臉,反倒依然是個風韻十足的美婦人模樣,此時,她笑道:“爹,您別多想。

大哥說了,那異域的鬼女人就連相貌都和我們不同,他也不稀罕。

他只是後悔不曾早聽您的話,將與那女人的書信往來斬斷,惹您生氣。

如今剛好那獸牙刀還在,那就賣了,也好給我唐家添置一些安家的財物。”

白山知道安國公從前非常反對唐恨和那異域女子往來,甚至大發雷霆,但唐恨從不肯斷了聯絡...這一次,卻徹底斷了。

為什麼?

一是現實所迫,二是唐恨想讓他開心,三...可能唐恨覺得他已經配不上那女人了。

唐顏見老爹神色黯然,又抓著他的手,柔聲說道:“今後...女兒就帶著您孫女兒一起在家陪著您,您愛寫字也好,畫畫也好,都可以。我們就當換了個地方生活,過去了的事就別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