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知為什麼,她聽著這女人說話,卻覺得特別舒服,有種被“白山的長輩為兩人關係蓋章”的感覺,很是芳心暗喜。

她面具極多,變起臉來比翻書都快,此時也順著,用一種“大姑娘第一次去男友家”的聲音,嬌羞道:“夜姑姑,哪有呀...我可醜著呢。”

夜姑卻是從懷裡取了根紅繩子遞了過來,道:“姑娘,這繩子能保平安,而且也別擔心和前朝扯上關係,記得戴著。

這男人的孩童的時候,多是倚靠孃親,可這成年了,卻還需要娘子多多照拂,辛苦你了。”

趙玉真看著那紅繩子,雖說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她又不傻,知道這必是個什麼寶物,而且品次絕對不低。

前朝和佛門是綁在一起的,佛門被滅,有多少寶物流到外面去了,這繩子極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她挽著夜姑的胳膊,然後隨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端莊美豔的臉龐,又道,“姑姑呀,我這戴著面具,不是怕醜嘛...”

夜姑知道她說謊,可聽著卻也覺得舒服,笑道:“你若醜,這世上便沒漂亮的了。還是小山眼光好,能挑著你這姑娘成婚。”

趙玉真自然地挽住了夜姑的胳膊,道:“醜媳婦見公婆,總是緊張嘛,雖然婆婆不在了,可你們卻也是相公的長輩,我見了自然也怕醜嘛...”

夜姑看她模樣氣質具是絕佳,談吐更是討喜,心裡更是開心。

白山聽著兩女聊天,相當無語。

不過,他總算是瞭解白妙嬋為什麼那麼果斷地把趙玉真推給他了,這算是“英雄識英雄”,“確認過眼神,知道是同類”?

可兩女還是不同的...

又或者白妙嬋是沒有經過萬般歷練的趙玉真,趙玉真卻是戴著紛繁面具、城府深重的女人。

不過話說回來,即便妙妙姐真經歷了趙玉真經歷的事,兩人卻還是會不同。

簡而言之,妙妙姐屬於“未曾遊歷,婷婷少女”,趙玉真屬於“歷盡千帆,滿身鮮血,歸來已非過去人”。

除此之外,兩人身處的環境,背景,也帶來了不同的理念,所以...還是不同。

白山腦海中,有雜七雜八的念頭閃過...

另一邊,夜姑居然被說的開心了,又摸出了十二個水霧濃郁的玉珠交給了趙玉真,還笑著說“把這些珠子串到紅繩子去,也許更好看,能辟邪”。

趙玉真又嘻嘻笑著,說“長者賜不敢辭”,然後默默地收了寶貝,還當著夜姑的面把珠子串在了紅繩子上,然後又戴在了手上問“姑姑,漂不漂亮”。

夜姑摸著她雪白的手,笑著又道“小山真是有福氣”,又叮囑道“要好好對人家姑娘”。

白山也不知該說什麼。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趙玉真這算是一個頂倆...

這本朝長公主的身份和前朝餘孽如此的談話,真是太怪了。

...

...

片刻後。

白山與玉真公主走到了村口。

夜姑等人站在一處,對他揮手道別。

兩人離村,

漸去,

漸遠。

遠到再回頭看,那山村依然如一副掛在迷霧裡的畫卷。

玉真公主伸出左手,搖了搖左手上那串水霧濃郁、紅繩串就的手鍊,問:“相公,漂亮嗎?”

隨後忽地又道:“相公,你這前朝後裔,想不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