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尖點地,飄然之間,穿過那縹縹緲緲的朦朧,落到了弟子面前。

白山強忍著此時逃跑的念頭,依然行禮站在原地,因為...師父幫他的可能還是不小的,只是他依然在賭。

嬴鳳仙站在他面前,檀口輕啟,帶了三分急促問:“當真?!”

白山道:“句句屬實...郭師兄趁弟子不在宋府,便意圖來屠殺弟子的親人,弟子趕回,與他大戰一場,繼而將他斬殺。”

嬴鳳仙問:“你是如何斬殺的,說與我聽。”

白山便把當時的情況一一道來,就連“小控風符”“風行符”之事也沒瞞,只不過騰雲離去再繞回,以及蘇雲衣的事卻略過不提,只說郭辰子最後用那無形的鐘樣法器還未來得及用,就被他一劍斬殺了。

嬴鳳仙問他要了符籙,略作觀看,旋即...冰雪高山的眸子裡竟都是喜意,像是冰山融化了,高山上淌下了水兒一般。

“伱...你的制符水平竟如此......還算可以。”嬴鳳仙湊近了,問,“有人教過你嗎?”

白山低眉垂首,老老實實道:“就是在青雲宗雲書閣二樓,捧著那本【符字初解:風】看了好多天...其中本有些困惑,可是無人詢問,弟子就自行摸索和參悟了,然後僥倖練成。”

嬴鳳仙只覺心花怒放,她只覺面前的弟子每一寸都在發光。

僥倖練成?

什麼僥倖練成?

這是符術大成啊!

這是寶貝啊...

這是哪個師父都要寵著愛著的寶貝弟子啊...

這世上,有什麼人能捧著本書,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自學到這等程度?

別說自學了,便是那些仙宗弟子在上仙悉心教導之下,花費數倍甚至數十倍時間,也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符籙...說一句巔峰,都不為過!

這修道,就如登山,凡人過了山,就是個仙。

可仙人卻還有山要攀。

山下的,渴求著拜山上的為師,渴求著能找個好的老師。

可山上的,卻也希望能夠收個好弟子。

但是,好老師和好弟子都很難尋。

嬴鳳仙喜不自禁,雙目裡的冰雪點起了火,灼灼地看著面前的弟子,然後用淡淡的聲音道:“學的不錯,為師頗為欣慰,但你切不可驕躁,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忽地拉住白山的手,以長輩的聲音溫柔道:“你打鬥一場,受傷不少吧?為師先為你療傷。今後,你就是為師的親傳弟子...”

她拉著白山走了兩步,忽地停了下,略作思索,她不往前走了,而是抬手招來一朵雲,拉緊白山上了雲。

她的手拉的很緊,就好像握緊著什麼絕世的稀罕寶貝,生怕抓得不緊就跑了。

白山有些懵,“師父,不是說療傷嗎?”

嬴鳳仙美眸生光道:“先不療...”

然後又肅然道:“山兒,王仙薷比較難纏,一旦鬧起來會很麻煩。

為師只有立刻帶你返回青雲仙宗登記仙籙,讓你成為為師的親傳弟子,如此再鬧起來,才會好上許多。”

“王仙薷是郭辰子的師父嗎?”

“是...你不必管他。為師會保護你的。”

說罷,嬴鳳仙緊緊握著白山的手,牽著他騰雲而去,直奔穹蒼。

其實,她並不慫王仙薷,她為的是迫不及待地把這寶貝徒弟收入門中,如此一顆芳心才能安下。

白山則是有些無語。

他也沒料到峰迴路轉到這地步。

同時,他看了看嬴鳳仙的側臉,只見師父粉腮如雪,柔膩水滑,但眸光堅毅,顯然是要幫他強行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