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鐐銬鎖住四肢,天花板上垂下的機械臂牢牢鎖住脖頸與腹部,由通風口不停排出的冷氣,讓裸露的面板上覆蓋了一層薄霜。而在房間外,四四方方,底部有負重輪的機器人來回巡弋,機體正前方的攝像頭一刻也未曾離開關押的二人,保持著高度警戒。

“受詛咒者就是這點很麻煩,”見趙夕來回打量著受縛二人,博士邊向機器人展示身份卡,邊無奈地聳聳肩膀。“必須每時每刻施加傷害,否則他們很快會痊癒並試圖脫困,到時就麻煩了。”

考慮到對方犯下的罪行,以及他們萬一逃逸可能對陸行艦內非戰鬥員造成的殺傷,趙夕倒不反感用如此手段對待俘虜。蹲下身檢視了片刻,青年疑惑地扭過頭道:

“你把我叫過來,應該不止是為了參觀俘虜的居住環境吧。”

“當然不是,兄弟。”示意機器人退到一旁,陰陰討論著正經話題,博士偏偏給人以兒戲之感。

“我希望你試試看,能否用光之力解除他們的詛咒。”

在捕獲兩名幹部時,博士曾提及他們被無影的法術詛咒,已經失去了神智,唯有光之戰士的治癒技能,能夠解除施加在靈魂上的詛咒。

照理來說,這是唯有白魔法師、學者等治癒型戰鬥職業,方可施展的招數。不過趙夕與陳暉潔的靈魂契約,賦予了博士新的靈感

或許能在不啟用那些職業的前提下,僅憑操作光之力,讓兩名敵人清醒過來。

倒不是出於什麼和諧有愛治病救人的崇高想法,純粹是為了使用超越之力套取情報,必須讓目標處於神智如常的狀態罷了。

“呃,所以失敗了也無所謂?”避過俊俏少年咬向手腕的牙齒,趙夕若無其事一拳糊在前者臉頰,讓對方慘叫著縮回原位。“成功機率高嗎?”

“大概百分之五吧。”

好低,話說這兩傢伙有值得冒險的重要情報嗎?看來看去沒啥發現,趙夕只能認為博士有其他考量。“醜話說在前面,出了岔子別怨我。”

“最多是焚化爐的幹員會抱怨,儘管幹吧。”

對他的積極無言以對,趙夕把光之力集中於掌心,手臂穿過欄杆縫隙,用力摁在烏薩斯少年的額頭上。前一刻還摩挲著牙齒,目露兇光瞪著他的感染者,霎時像是遭受著酷刑,身體繃直張大嘴巴發出殺豬似的慘叫。

與此同時,他的體表亦浮現起暗之力,開始與趙夕注入的光之力對抗抵消。

毀滅與創造的交鋒,給作為戰場的碎骨帶來了巨大的痛苦,隨著時間流逝,少年的面板開始崩裂,指甲開始脫落,黑色血液自創口汨汨流出,打溼了腳下的地板。眼看暗之力絲毫未落下風,碎骨的狀況又每況愈下,趙夕不得不停止注入光之力。

“感覺沒戲,這樣下去他嗝屁的機率更大。”

“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七八,無所謂了。”似乎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博士吞下塊糖果,笑眯眯回了一句。指示機器人把現場收拾乾淨,將碎骨重新綁好,鐵面人貌似無心問道:“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沒有。”

“有沒感到暗之力試圖侵襲靈魂?”

“沒有...話說無影能做到這種程度嗎,我總覺得烏爾緹瑪那傢伙好弱啊。”

“有備無患總不是壞事,再說無影又不止他一個,也許那傢伙是其中最弱的吶~~”

儘管聽起來合乎邏輯,也知曉不能因勝利盲目自大,不過那種‘討伐個嘍囉而已’的結論,還是讓趙夕稍微有點沮喪。“好吧,我保證下次會更謹慎,提前制定更完善...咦?”

以為事情完結轉身離去,邊走邊聊的青年直至抵達金屬門前,才發現博士依舊留在原地,單手托腮陷入沉思。

“你不走嗎?”

“我還想再多觀察下效果,兄弟你先回去吧,待會登陸區見。”目送趙夕不疑有他離開,鐵面人深吸一口氣,蹲下身把手摁在烏薩斯少年額頭上。

又一次發出痛苦的嘶吼,碎骨尚未癒合的肌膚再次開裂,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嘖嘖嘴抽手後退,博士望向自己的掌心喃喃自語道:

“果然,對光之力開始產生抗性了,但願只是個體的特殊異化。”

“呃吼。”。

“閉嘴吧,雜魚。”一腳踹在碎骨臉上,用物理方式讓其安靜,博士踱著步子走到隔壁,望向穿連衣裙的白髮女孩,沉默半晌後正色道:

“他們許諾了什麼條件,讓你這個異世界人甘願承受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