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剛才這段時間的爭論過程中,心中最緊張的其實是華山派的這些人,尤其是掌門曲平正,因為他十分的清楚那個鄭天德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那東西,事實上正是從他們華山上。

當年水平湖打傷了關山嶽、並從其手中奪取了玄鐵令,雖然這件事做的很是違心,但因為見大錯已經鑄成,曲平正為了本門的聲譽並沒有聲張,而是招集了那次華山大會,將玄鐵令藏在主位旁的一個置物架的暗格裡。原本的打算是、由天下各路武林中人來決定如何處置這東西,聲稱讓擁有玄鐵令的人交出,等商議出個結果後、再玩兒個障眼法讓其憑空出現。計劃倒是很好,可平白無故地出了鄭天行向殷雲明挑戰這一橫生的枝節,卻又不偏不倚地打壞了置物架,這倒也就罷了,可好死不死地、那截帶暗格的橫木,連同那惹禍的玄鐵令、被鄭天行陰差陽錯地給一起拿走了……

如今看來、鄭天德肯定是從他兄長那裡得到的,而他也一定知道玄鐵令是從華山上帶走的,雖然那三兄弟現在均已送命,可誰能保證他們中沒有人將此事告訴給別人呢——

心中七上八下地翻騰著,曲平正早已是懊悔不已。

而就在此時,忽聽坐在他側後方的水平湖開了口,

“諸位,聽大家方才所說、那玄鐵令十有八九已經落入了官府的手中,再追究下去恐怕也沒有什麼結果,依我看、何必再糾結玄鐵令的事呢?如果說在下知道天山派的那位弟子的下落、大家想不想了解呢?”

“哦?水三俠的意思是、你知道關山嶽在什麼地方了?”

東方欲曉的目光瞬間顯得有些陰冷,扭頭盯住了他。

怎麼回事?為什麼從他那裡感覺到一種無比的仇恨——

被他的這道目光看得心頭一緊,水平湖不禁有些心虛,可轉念一想、對方不應該會知道是自己將關山嶽打傷這一實情的,這種眼神肯定也不會是故意針對自己的,便定了定神道,

“是啊,畢竟我們華山派在武林中也是有些地位的,相應地、就該負起守護一方平安的責任,所以對我們所處的方圓一定範圍中的地區內、所發生過的事情多少都要了解。聽方才東方掌門所說的事情,水某忽然想起了一件陳年舊事,也許和貴派的那名弟子有些關係。”

聽他這麼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水平湖的身上,而東方欲曉的目光還是那麼冰冷,

“是麼,那麼、本掌門願聞其詳。”

“東方掌門,水某記得有一次帶著弟子外出,來到一處村子、聽村民提起過曾見到有一個穿著打扮不象中原人士的人,在村子附近重傷而亡,之後被幾名道士掩埋了。當時在下並沒有往心裡去,可現在想起來、莫非那位死者便是貴派的弟子麼?”

水平湖很認真地說著。

東方欲曉的眼神終於閃動了一下,審視地看著他、然後又露出一絲好笑的意味,

“水三俠該不會碰巧知道那幾名道士是什麼人吧?”

“水某還真的知道。”

微微笑了笑、水平湖點頭回答道。

已經聽出他要幹什麼了,曲平正自然不能讓他再繼續這樣下去,畢竟華山已經做了對不起天山派的事,怎麼能再讓這種嫁禍他人的事情發生,所以連忙低聲喝道,

“平湖,你到底想說什麼?還不快閉嘴!”

“掌門師兄,請恕小弟直言,”

水平湖的臉上露出一種欠揍的得意笑容來,

“有些事情不能因為私交就加以隱瞞,不然的話、即不符合武林道義,對天山派來說也不公平,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