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濟南的攻堅戰展開後,道衍就同顧成老將軍討論過這件事,也都覺得有些令人擔憂,但如果不讓其再進行下去、就此草草放棄,恐怕燕王及全軍將士都會心有不甘,只得再觀望一段時間的好。

直至此時,瞭解到前方補給幾乎耗盡,而滿營將士、包括朱棣在內,都產生心浮氣躁之情緒,加之近日來退守真定那邊的平安、陳暉等人也開始有所行動,兩位老前輩認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立刻由道衍親筆所書、派信使快馬加急地送到前方大營之中。

正如道衍、顧成二人所料,因為屢次遭到鐵鉉的算計,讓朱棣有種被戲弄的感覺,這可是他從少年時代便開始在軍中行走以來、從未遇到過的狀況。因此、即使是“多智善謀”的他、也幾乎是失去了理智般地執拗著非要攻下眼前這座城池不可,而就在此關鍵之時、道衍的書信到了。

聽說是大師來信了,鄭和也是暗暗地鬆了口氣,急忙將信使直接帶到了朱棣的面前道,

“主公,是道衍大師從北平府捎信來了。”

“哦、是麼……”

大概是猜測到那位老和尚的用意了,朱棣略略沉吟了一下、將書信接到手中看了起來,只見大師在信上告誡道,如今已歷三個月,“我軍疲憊、豈可再圍,主公莫非忘記了李景隆之敗乎?請速班師”。

確實如此,道衍在信中的嚴辭勸諫、讓朱棣終於恢復了他那原有的冷靜與清醒的頭腦,點了點頭道,

“多虧有大師的警告,好吧,傳本王將令、讓全軍收兵回營。”

傳令兵去傳令了,已經冷靜下來的朱棣又將道衍的信拿起來、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注意到大師還特意提醒到、真定的南軍也有所行動,大概是要斷其後路。

在真定的南軍將領應該是平安和陳暉,想了想之後,朱棣再次傳下令給駐守在德州的房寬,讓他務必要注意那裡動向。

聽說要退兵了,眾將難免都有些舉沮喪,很能夠理解大家的心情,朱棣勸道,

“沒關係,此次出兵至少我們讓朝中那些個、肆意妄為的傢伙們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會任其擺佈的。更何況、就算是返回北平,也只不過是暫時回去休整,之後、當然還要捲土重來,到那時、本王還要仰仗各位呢。”

“殿下,我等均是您的部下,對您的決定自然是要聽從,殿下您只管下令便可。”

張玉起身施禮道。

朱棣點了點頭、又看了大家一下,才開始分派任務,

“張玉、朱能,你二人先行動身往北平進發,沿途通知已經歸附我軍的各地守將一同退卻;薛祿、火真,你二人率本部人馬前往德州,去支援房寬,匯合後一同撤出;譚淵、李遠,你二人統中軍,在張玉、朱能啟程的次日動身,注意後退的層次,不要混亂,各位可聽明白了麼?”

“我等明白!”

大家一同施禮答應著。

可之後又靜了好一會兒,終於、朱能忍不住問道,

“殿下您呢?您何時撤下來呢?”

“本王先留在此地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