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諒不解的問。

朱棣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失烈門:“你還不走,等什麼呢。”

失烈門還在發愣,可又一想:能活命就多活一會兒。想罷、轉身出了角門。

天色大亮,寺內的僧人已經起來準備早課,兩個小沙彌趕來大概是準備侍候貴客,一見院內的情形都愣住了。

道衍上前對二人說:“你們別怕,去找鍬鎬來,別驚動其他人。”兩個小沙彌點頭去了。

朱棣已包紮了傷口、換了衣服坐在石桌旁將柴靖南抱在膝上:“你叫柴靖南是麼?”

柴靖南點頭:“對啊,你還記得啊?”

“這麼好的名字我怎麼會忘呢。”

柴靖南現在模模糊糊的知道這位四公子原來有著很高的身份,好象是什麼燕王,叫朱棣。

其實,朱棣乃是當今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第四子,十一歲被封為燕王,兩年前二十歲時到北平就藩。此時北方元朝殘部還在反抗,戰火不斷,各路將軍由他和太原的晉王朱棡節制,但晉王體弱,實質上節制大權均落在燕王手中。

前不久,燕王接到京內皇后馬娘娘病重的訊息,為不驚擾地方,只帶了兩名貼身護衛一路微服南下,等馮勝、沐英知道時已經走了幾天。沐英只好派人捎信給熟識的鶴峰劍門的“三劍”之首殷雲明,請他一路保護。殷雲明與沐英在明軍起義尚未奪天下時關係就很好,此時相求當然也不能推辭,便直跟到了瓜州。

見殷雲明一臉憂鬱,朱棣不禁關切的問:“殷大俠,那鄭天行是什麼人?”

“他是蜀中青城派門下弟子。”殷雲明笑了笑,“武林中因此次改朝換代的影響,各門派實力增減有很大變化。千歲您大概不曉得這武林之中的習慣,誰都想爭這武林第一,互不服氣。”

朱棣聽了也微微一笑:“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也是正常的。”

“也許吧。去年華山派掌門曲平正主持了武林大會、廣發英雄貼,這為各派揚名創造了好機會。我們劍門二十年前才由恩師蕭清建立,本源於武當,不想去爭什麼,可曲掌門下貼來又無法回絕,只好讓我代表本門參加。到那裡時、我才知道,原來此會是為了爭一個什麼‘玄鐵綠林令’,幾大門派爭的不可開交、竟要比武。我覺得很沒意思,提出退出比武,誰知這青城派說我看不起他們,讓鄭天行出來指名挑戰我。”

柴靖南忽然插嘴:“那他真找死。”

朱棣忍不住笑了、又問:“他們不象是為這個和你比武吧,貴門退出應該對各派有利才對。”

“啊?”殷雲明有些驚訝,“千歲真聰明,竟能看出來。他們就是想借我來抵毀武當派。我知道後,想不能讓他們得逞,就同意和他比。”

“那你一定贏了?”柴靖南閃動著大眼睛問。

“贏了,”殷雲明笑著點頭,“不過鄭天行一氣之下當場離開大會,不知去了哪裡,誰知他竟投了元人,今天又在此相遇……”

“是小王連累了殷大俠。”朱棣嘆了口氣。

殷雲明擺了擺手:“哪裡,我和青城派的樑子在去年華山大會中就結下了,與千歲沒關係,只是、我有點兒擔心恩師和其他同門罷了。”

此時道衍已吩咐小沙彌將禪院收拾乾淨,聽二人談話便走了過來:“殷大俠,恐怕你這樑子不止是和青城派一家結的了。”

殷雲明輕輕舒展了一下雙臂:“大師說的是,鄭天行最後那一式擺明了是華山派劍法被其移去,可見他和華山派的淵緣不淺。不過華山曲掌門為人公正,不會如何的。”

剛說到這,靜慈聽說了昨晚的事、跑來給朱棣道驚,朱棣見他的樣子比誰都驚,反倒安慰了他半天。宗泐此時也替朱棣後怕,勸他讓瓜州知府派人護送,最後被勸得沒辦法,便答應讓於諒先進京找人來接,但還是不要驚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