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有些遲疑,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寶姑娘,我們小姐不准我們與本家的人說這些事,但如今小姐她懷有身孕,我懷疑……我懷疑小姐要被害。”

李寶嘉凝了神,這可不是一個小事,她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細細說。”

春杏道:“當初張家式微,老爺與張老爺子在商隊的時候便相識,打下了關係,兩家早有結親的意思,張小郎君也表現的頗為靠譜,張老爺子去了以後,他便上門求親。”

李寶嘉也聽說了這一層往事,當時倒沒有多想,只覺得佳瑛姐姐也算是找到了如意郎君。

“張家本就逐漸沒落,張老爺子去後更是如此,當初求娶,夫人說什麼也不同意,但老爺說他做不出這樣的事兒,要小姐自己決定。”

“小姐也見過張小郎君,她說嫁誰都是嫁,那張小郎君家式微,家裡也能幫襯一二,說不得張小郎君感念她,日子過的比旁家還好呢。”

“小姐嫁了他,沒過過幾天好日子,這兩年中了舉人,又在老爺的幫助下謀了個侍郎的位子,好不容易在京城安了家,結果不知道哪裡冒出來個平青青,說是早就和張小郎君情投意合,之前張小郎君不過是迫於張老爺子壓力,才娶了小姐。”

春杏頗有些咬牙切齒:“若只是如此,小姐受些委屈,把那平氏抬了妾也就算了,最可氣的是,那平氏竟還帶了個孩子,說是張小郎君的種,看那年紀都已然七八歲了!”

李寶嘉皺了皺眉頭,七八歲?

那豈不是在成婚以前,就和那個平氏有了苟且?

出了這麼大的事,佳瑛姐姐也瞞著憋著,瞞的密不透風。

“那平氏也是嫁過人的,早在幾年前成了寡婦,如今忽地冒出來,和張小郎君有了個七八歲大的孩子.......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醜聞!去年納了那平氏還不算,如今張小郎君還非要把那個……那個孩子加到族譜裡,簡直……簡直是不知羞恥!”

李寶嘉問:“納了便納了,但為何說如今不是佳瑛姐姐管家?又為何說有人要害她?是那個平氏?”

“自從讓平氏進了府,日日裡和張小郎君蜜裡調油,那平氏的野心越來越大,之前隨便尋了個錯處便讓小姐交出了掌家權,張小郎君心偏的沒了邊兒,這樣竟也同意了,如今更是得寸進尺,非要讓那個孩子入族譜。”

“張小郎君以小姐多年無所出為由,非要讓那個孩子入族譜,小姐氣急攻心,暈了過去這才發現竟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沒了理由讓那個孩子入族譜,那平氏看著平靜……但……但我擔心她會害了小姐,畢竟若是小姐肚子裡的孩子平安出生,那孩子就更沒機會入族譜了。”

李寶嘉仔細回想了前世,關於佳瑛姐姐的訊息寥寥無幾,只知道自從二叔一事,她身體就不太好了,常年在家養病不出。

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入了東宮,沒有重要事宜是不能出宮的,身邊也沒幾個信得過的人,幾乎都是太子的人......

難怪上一世佳瑛姐姐要回蘇州養胎,內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原因。

她一時愧疚難當,兒時和佳瑛姐姐如此要好,她明明也在京城,前世卻沒有和她多些走動,什麼不知道。

連她出了這樣的事都一無所知……

天色漸暗,李寶嘉怕李佳瑛已經醒了,起身打算回去:“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