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邪魔女王興許是好奇,或是對這少年想多些瞭解,忽的張口問起。

“季離,你呢?”

“我神族姓名太長,說起來你也記不得,譯成人族話來,大概名字末尾二字,便是江寧。”

“海晏河清,潮落江寧?”

這一句說的本是天下太平,安寧。

可無論怎看,這名字與她邪魔的身份都絲毫挨不著邊兒。

“詩倒是不錯,但想來你也知道,與我並無甚關係。”江寧也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江寧,我就再問你一次,你既然知曉我身上這孕劍術,到底是能不能治好我?”

“你生來一竅不通,氣息便無法圓融,不得修行。”江寧背靠在了梨樹上,平靜的說起。

“是。”季離點頭,毫不否認。

“從小被種了劍心,又練了孕劍術,就算是如今停練,也實難逆轉,命不久矣。”

“然後?”

這些,季離自然是比她清楚。

隨後只聽江寧傲然道:“我雖不能取了你所孕之劍,讓你活得更久,但我卻能叫你不必開竅,也可修行!待你行至高處,又何懼什麼養劍之人?”

不必開竅,也可修行!

行至高處,無懼養劍之人!

季離終是被江寧的話,帶起了心頭熱切。

說實話,他就是個普通少年。

若他不是明王棄子,也沒有被人養成了劍,恐怕他便和大乾無數的平常少年一樣。

見春風不喜,聽夏蟬不煩,觀秋葉不悲,臨冬雪不嘆。

可他卻是不行。

雖說他身在井隅心向璀璨吧,但按日子數著,春夏秋冬他恐怕再見不完整。

“要如何做?”季離自知問出這一句,他便落了下風,可卻不得不問。

“你要先放我出去。”江寧緩緩說著,眼角笑意再難掩藏。

“我得先修行,才能放你,否則你若是騙我,等你脫困,我還如何能活得了?”

“我神族功法,向來俱是傳功自修,我若不出去,又如何傳你?”

江寧的聲音聽來倒是真摯,不像有假。

於是,季離猶豫。

先不提他還不清楚如何從梨樹下放出江寧,就算他已是能放得出江寧來,恐怕也是不敢的。

素聞邪魔生性陰險狡詐,行事離經叛道,又詭計多端,尤其最是言而無信。

便是同為邪魔一族,互相亦是時常背信棄義,過河拆橋。

故而無論如何,江寧的話都是信不得的。

“那你便在我手臂裡住下吧。”

“住就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