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騫則是盤坐在地上,他之前因為擔憂顧陌的安危已經燃燒過一次壽元,如今為了助幾人逃命,再一次燃燒壽元,整個人看上去氣息行將就木。

顧陌沒有任何表情,

他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神裡都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所有的事物不論是毀滅還是存在,都不會引起他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只是運轉著仙力瘋狂的度給李澤騫,仙力沒能讓李澤騫恢復,他就動用大帝本源,

一滴精血,從他胸膛緩緩飄了出來,

那是帝血,

世間最頂級的天材地寶都比不過的無上機緣。

緩緩的向著李澤騫推移過去,

然而,就在即將進入李澤騫身體時,李澤騫卻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揮手,將帝血頂固住,他滿是褶子的臉上扯出一縷笑容,

很慈祥,

因為他現在的形象,就是一個老人,

所以,顯得很慈祥。

“我不喜歡你這模樣。”顧陌平淡道。

李澤騫依舊微笑,道:“陛下,我已經活了六十幾年,若是我們一直在小洞天裡,我也該是這個模樣了,本就該老了!”

“可這裡不是當初那個小洞天了。”顧陌說道。

“是啊,”李澤騫輕笑道:“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個時間該多好啊,那個崢嶸歲月的時代,陛下意氣風發,臣陪在您身旁安安靜靜的過完短暫且豐富的一生,歲月靜好!”

顧陌平淡道:“我不喜歡你這一副交代遺言的樣子。”

李澤騫微微笑了笑,道:“陛下,我們當初的那個小洞天沒了。”

“我知道。”

李澤騫緩緩道:“小洞天的流速不一樣,在大荒歲月一年前,原慰原二哥壽終正寢,應川替他守墓一年也去了,這兩人一個為您斷手,一個為您斷腿,

一直爭論誰的功勞大,喋喋不休的互罵了一輩子,也做了一輩子的鄰居,還天天拉著虎牙去做公證人。”

李澤騫微微笑了笑,道:“說起來呀,虎牙這小子有意思,當初天天跟在您屁股後面,明明比您大,卻非要叫您三叔,硬生生叫出來一個開國侯爵,就為這事啊,被段長河笑了一輩子,這兩人,老了都還天天打架,也都是壽終正寢的。

最可惜的是古幸川古統領,他本來是可以飛昇,卻放棄了,他說他放不下那個世界,後來,壽元盡了,便兵解轉世了。”

顧陌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李澤騫咳嗽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陛下,其實您可能不知道,當初您未曾飛昇時,好多人都在打主意進您的後宮。

右丞相慕汐,她永遠忘不了,她在被逼迫時,您衝冠一怒大開殺戒,只對她了一句話‘記住,你是真的丞相’。

您可能都不知道,就那一句話,徹底把一個女人一生都給陷進去了,她自知配不上您,就一直把那份心思埋藏在心底。

國師趙紅妝,總是以開玩笑的口吻來調戲您,實則,是說著內心真實的想法,當然,也能理解,玄女宮門風不正,一群戀愛腦,

因為當初被圍剿時,她以為會死,對您講了幾句話本里的情話,結過沒死,卻硬生生在她腦海裡給補了一出愛情戲碼把自己給迷糊了,屬實是自作自受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改掉那個口花花的習慣。

最後,就是李秀娘了,她……或許是最複雜的一個吧,她自己都不知道對您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愛情或許算不上,更多的應該是依賴感吧,她一生要強,唯獨對您產生了依賴感……”

李澤騫重重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只是,如今,他們都不在了,都沒能有一場好好的告別,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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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完,沒完,誰說就這樣完了,想屁呢,還有那麼多坑沒填呢!放心吧,不會悲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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