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已經矇矇亮了,

原慰換了一身衣服,跟著苗勝的一個幕僚,來到了苗勝的家裡。

那個幕僚帶的路,

並沒有帶著苗勝去九黎幫總部,而是直接帶著原慰來了苗勝家中。

原慰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招手讓手下人都等在了苗勝家外,一個人走了進去。

來到一處客廳裡,

大廳裡擺著一張桌子,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菜,一盤酸菜,一碟花生米以及一罈酒,那種路邊小攤販賣的那種幾文錢一罈的黃酒。

原慰微微皺了皺眉,有些摸不準苗勝的意思,微微躬身道:“幫主。”

“老二來了,坐吧!”苗勝拉過一把椅子。

原慰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坐下,詢問道:“不知幫主召我來,有何要事?”

苗勝微微笑了笑,說道:“老二,你以前都是叫我大哥的,都已經好多年沒聽你喊我一聲大哥了!”

原慰說道:“禮不可廢。”

苗勝擺了擺手,說道:“什麼禮不可廢,你就是心裡對我有怨氣,所以不肯再叫我一聲大哥。”

“不敢。”原慰急忙站起來躬身道。

苗勝拉著原慰坐下,開啟酒罈子,給原慰倒了一杯,又遞給原慰一雙筷子,指了指酸菜和花生米,說道:“嚐嚐,我特意做的,當年啊,你和我一起來到天陽城,喝的第一頓酒,就是一罈黃酒、一盤酸菜、一碟花生米,

那時候,那個店小二還非常鄙視我們倆大老爺們兒就點了不到二十文的酒菜,我記得那時候,咱倆都年輕氣盛,指著那小二大罵了一通,喝完酒,你說了一句話,還記得嗎?”

原慰微微搖了搖頭。

苗勝笑了笑,說道:“不,你肯定記得。

當時,你勾著我的肩膀,狠狠地踹了那小酒館的大門一腳,跟我說,大哥,終有一日,老子要讓整個天陽城,所有酒樓老闆都恭恭敬敬的請我去喝酒!”

原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夾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然後喝了一口酒,緩緩道:

“大哥您當時笑呵呵的說,沒問題,大哥把整個天陽城的酒樓都打下來,你想怎麼喝怎麼喝,想怎麼吃怎麼吃,喝完一家燒一家都行!”

苗勝端起酒杯跟原慰碰了一下,說道:“是啊,我就說你肯定還記得,想想那一幕,恍如昨日,但是,你老了,我也老了啊,你看你,頭髮都白了那麼多!”

原慰笑了笑,說道:“大哥,你比我白得更多了!”

“都老了,都老了啊!”

苗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原慰倒了一杯,說道:“都老了,也該鬆手享幾天清福了,老二,不鬥了,咱們倆別鬥了,咱們倆背對背一起拼殺了大半輩子,結果老了,反而針鋒相對起來,現在想想,對不起年輕時候的我們了!”

原慰端著酒,沉默了一下,說道:“大哥,我從未想過跟你鬥,只是,你一直沒給我機會。”

苗勝喝了一口酒,說道:“是大哥對不起你,你現在能再給大哥一個機會嗎?”

原慰一口飲盡,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