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依然是天寒地凍,道路兩側都是未融化的積雪。

黃河的河面早已經被冰封,上面全都是行人與車馬。

寧復踩在堅實的冰面上,順便還蹦了幾下,感覺下面的全都被凍實了,難怪可以走馬車。

後世的黃河因為水壩的影響,再加上降雨量的減少,所以河水經常斷流。

再加上後世的氣候也比大宋這個時期溫暖許多,甚至在冬天時,黃河許多河段都不會結冰,更別說走車馬了。

“啟稟清平伯,使團已經全部透過黃河,可以再次起啟程了!”

這時只見一個年輕的將領快步上前稟報道。

這位將領名叫楊惟忠,是從西北禁軍中調回來,與他手下的三百將士一起,負責使團的安全事宜。

“那就啟程吧!”

寧復一揮手道。

這個楊惟忠雖然姓楊,但和那個大名鼎鼎的天波楊府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漢人。

楊惟忠幾年前以西番部的身份參軍,並且在軍中屢立戰功,甚至還做過折可適的副將。

正是因為楊惟忠在軍中表現出色,所以才被調到使團中任職,而且他雖是蕃人,但其實長的和漢人無異。

隨著寧復的一聲令下,使團再次緩緩啟程,整個使團一共有四百人,但在使團的背後,卻還有一支龐大的隊伍,他們都是京城的商隊,聽說使團要出使遼國,於是也都緊緊跟隨。

對於這些背後的商隊,寧復也是聽之任之,只要他們能跟上,寧復也不介意給他們行一些方便,如果跟不上他也不會等候。

過了黃河之後,使團一路經相州、大名府等地。

因為一路都是官道,晚上大部分時間都可以住在驛館裡,如果錯過了路程,那就只能在野外紮營了。

路上蔡京一行人也十分安靜,老老實實的呆在使團的後面,讓走就走,讓停就停。

寧復對此還有點失望,本來他還希望蔡京能搞出點事情來,到時他也好藉機再收拾對方一頓。

可是蔡京表現的這麼老實,寧復想收拾他都找不到藉口。

畢竟蔡京是趙煦親自安排到使團的,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寧復也不好和蔡京發生衝突。

這天傍晚,寧復他們終於抵達了河間府地界,距離府城還有一段距離,估計最遲明天下午就能到。

從東京到河間府,如果放在後世,開車也只需要三四個小時,從高鐵、飛機就更快了。

可放在這個時代,寧復他們卻走了大半個月,這主要是因為使團人數太多,帶的東西也多,所以趕路速度當然也快不起來。

越是往北,氣候越是寒冷,人口也變得稀少起來。

特別是河間府這邊,距離遼國太近,雖然宋遼兩國早就簽訂了盟約,甚至大宋還要向遼國每年送歲幣以求平安。

可遼國只是不再大舉出兵侵犯大宋,實際上每年秋天時,都會有小股的遼兵南下,明目張膽的進入大宋境內搶掠。

甚至遼人還給這種搶掠取了一個名字,名曰“打草谷”,對於遼人來說,宋人就是他們餵養牲畜的草谷。

當初楊老令公死後,楊六郎鎮守河北時,遼人還不敢這麼放肆,但自從楊家後繼無人,河北禁軍也逐漸糜爛。

現在遼人南下打草谷已經形成慣例,河北禁軍每到秋天之時,就會集體性裝瞎,反正遼人只要不大規模攻城,他們就當做沒看見。

在這種情況下,河間府等地的百姓自然只能向內地遷移,畢竟誰也不想勞苦一年,結果遼軍一來,一年的辛苦全都被人搶去,甚至連一家的性命都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