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裡,昭和公主正盯著剛出鍋的奶酥芙蓉糕發愁。

“金嬤嬤,你快看看,怎這芙蓉糕做的與以往有些不同了呢?”

金嬤嬤是昭和的乳母,聞言嗔笑:

“夫人自郡主去了西涼,得有小半年未曾下過廚了吧?這糕點極講究發酵火候,缺一點兒都不成,還是老奴來吧。”

昭和頓時有些洩氣。

阿鸞幼時便極愛這道糕點,在府中時,每年中秋都央著她做。自己也就小半年沒下廚,這手藝竟也生疏了。

“那嬤嬤仔細著些,記得出鍋後灑上一把桂花糖霜,阿鸞口甜,可少不得這個。”

昭和耐心吩咐著,轉臉又問念夏:

“郡主房內可收拾妥當了?新裁的衣裳可夠?”

不及念夏開口,又蹙眉道:

“也不知她長高了多少,明日叫錦繡坊和寶慶閣再來一趟,中秋宮中夜宴,阿鸞總不能少了稱心的衣裳首飾。”

念夏笑著一一應下,替昭和打著扇子道:

“錦繡坊先裁了四身新衣送來,只等郡主回府,就遣了最得力的裁縫來,離中秋尚有幾日,便是尺寸不合,叫繡娘們日夜趕工,也定會在宮宴前置辦妥當。”

“老夫人那裡先前差人送了兩套鎏金頭面,昨日二夫人又叫人送了十隻珠花步搖,奴瞧著都是極好的。”

昭和聞言這才安下心來,望著失手的糕點,嘆了一聲:

“再著人去問問,郡主幾時能回府。這芙蓉糕若涼透了最是粘牙,阿鸞不喜的。問好了定要知會金嬤嬤一聲,好叫她算好時辰入鍋。”

金嬤嬤與念夏應聲稱是。

念夏方擱下團扇,就見繪春火急火燎的從外頭跑進來,不等通稟就撩開了湘竹簾。

金嬤嬤板起臉剛要斥她沒規矩,就見繪春脹紅了臉,急聲道:

“夫人……夫人,不好了!咱們郡主讓人給打了!”

昭和聞言沒緩過神來,猶疑道:

“你……你再說一遍,是誰被打了?”

金嬤嬤急道:

“你仔細著說,莫驚著夫人!到底怎麼回事兒?是誰打了郡主?眼下郡主身在何處?”

繪春急紅了眼,被金嬤嬤一通問下來,這才定了定神,道:

“稟夫人,方才門房傳話來,說郡主剛進了成賀門,便叫昌平侯世子驚了馬車。郡主不過與他理論了幾句,他竟從馬車裡把郡主生生拖了出來,還對郡主動了手!”

“方才門房叫了侍衛,往成賀門那邊去了,眼下尚不知郡主如何……”

“你說昌平侯世子……打了我的阿鸞?”

昭和驀地站起身,眼前一陣眩暈,身子搖晃了兩下,堪堪被念夏眼疾手快的扶住。

“夫人!夫人莫要動氣!仔細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