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回了府,就直奔雲水居去。

昭和正吩咐田媽媽將秋衣拾掇出來,見李太微回來,眉眼就帶了笑:

“阿鸞回來了......”

昭和伸手叫她坐下,問了幾嘴今日金府赴宴的事兒,目光瞥見大福手中一隻碩大的錦布包袱,好奇的問:

“這是藏的什麼?”

李太微叫大福拿到昭和跟前來,開啟了包袱,露出裡頭一隻只精巧又別緻的香囊,一陣桂花清香迎面撲來。

“這是金家四姑娘叫我帶回府的,說是能驅邪避穢,一會兒叫念夏給府中下人門分了去吧,也算是應個景兒。”

昭和點頭笑了笑,叫念夏收了起來,道:

“這金家四姑娘倒是個實心眼兒的,這一大包香囊,得花府裡不少繡工啊,竟一股腦兒都給了你......”

李太微點頭稱是,左右不見李盛的身影,問道:

“父親還不曾回府嗎?今日陛下那裡怎麼說?”

昭和朝田媽媽看了一眼,田媽媽會意,將伺候的人都遣開了。

昭和這才道:

“你父親晚膳前就回來了,這會子正在書房與文修先生談話......陛下那裡執意要授王爵之位,你父親以安南郡大旱為由,拒不肯收田地與金銀,陛下這才應下了。”

昭和朝視窗探了探,又壓低了聲音,與李太微道:

“淳親王府一早得了金佛裡藏有大衍舍利的訊息,今日天不亮就在奉先殿前跪著了......你父親回府時,聽聞人還在宮裡呢......”

李太微揚眉。

這個淳親王倒是機敏,也當真放得下身段......只可惜陛下這一番籌謀已是板上釘釘了,此時賣慘倒也無法改變什麼。再說淳親王手指令碼就不乾淨,陛下屬意第一個拿他開刀,便可見心中是恨極了的。

“其他親王那裡可有動靜?可有人到陛下跟前替淳親王說情?”

李太微想了一會兒,問道。

昭和也是聽李盛回府時簡單說了幾嘴這事兒,眼下並不知道的十分清楚,搖了搖頭,道:

“倒是沒聽你父親說起這事兒,不過下晌時奕親王府上倒是派人送了賀禮來......”

“奕親王?”

李太微擰眉:

“他與我們府上尋常往來不多,今日怎會這般殷勤?”

奕親王是皇上的堂弟,手中不掌實權,是個閒散王爺,平日裡也懶得與朝中權貴結交。正因此很受陛下待見,常喚他入宮伴架,便是太后娘娘的慈寧宮裡,也常尋奕親王妃說話解悶兒......

前世太子薨逝,前朝大亂,陛下悲痛不已,私下處置了不少親王顯貴,獨獨這個奕親王能置身事外,安然無恙。後來李太微與陸蕭掌權,把持朝政與後宮,這奕親王越發成了個擺設。

但李太微依稀記得,這奕親王私下應是與淳親王走的挺近的。金佛是她從淳親王府訛來的,又為淳親王府捅出這樣大的簍子,這奕親王怎會在這個時刻,來給她府上送禮?

昭和托腮想了一瞬,道:

“我也覺著詫異,尋常除卻宮中宴請,倒是少見這位奕親王妃,今日真是稀罕了......”

李太微怕她孕中傷神,便岔開了話題:

“除卻奕親王府,今日可還有旁的人家來?”

相府今日才受封賞,訊息在京中徹底傳開也需一兩日,今日來道賀之人多半是李家親眷。

“永平伯府下晌就來了人,我那會兒正午睡,你父親又入了宮,便叫你二伯孃將人接到秋棠院去說話了,好在今日你二伯父也在府裡。”

“我睡醒時才聽說這事兒,便叫金嬤嬤代我去秋棠院走一遭......眼下金嬤嬤還沒回來,只怕永平伯府的人尚在府中呢。”

李太微一聽永平伯府白家來人,眉眼就冷了下來。

“母親可聽說白家來的誰?”

昭和沒有注意李太微變了臉色,凝神想了想,道:

“聽說是白家三爺帶著夫人一道來的,門房來報說永平伯府送了好大一份兒禮......你父親自回來便一直在書房忙著,這說起來,倒是有些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