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候府裡,陸蕭俯身趴在榻上,側臉望著門外穀雨映在窗紗上的身影,嘆了一聲。

他昨日才捱了他老子一頓打,今日又叫人關在房內自省……

想他前世堂堂攝政王!權傾朝野!就是隨便咳嗽一聲,都能叫一屋子人顫得跪下!

眼下竟……如此憋屈......

“穀雨!”

陸蕭梗著脖子揚聲喚了一句,

“給爺拿些吃的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穀雨探進來小半個身子,朝榻上張望了一眼,苦笑道:

“世子爺,侯爺吩咐了......叫您自個兒出來用飯......”

陸蕭頓時一口氣憋得肝疼。

他若是能下得了床,還用叫人送飯進來?

憑他的身手,昨日大可不必吃了虧去,可他爹那是殺紅了眼的,他若不放些水,只怕露了馬腳。

陸蕭吸氣,穩了穩心神,咬牙道:

“怎麼?餓死了小爺,將來他能指望誰給他送終?”

穀雨連笑都笑不出了,苦著臉道:

“侯爺說了,他還有二少爺......”

陸蕭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他還真忘了這茬!

“阿源人呢?”

提及幼弟陸源,陸蕭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失落。

前世他父親暴斃與府中,羅氏叫囂著指認是他弒父,就連阿源都站在羅氏一邊的......

即便如此,他仍沒有打算對她們斬盡殺絕,不過阿源......前世也算是因他而死,他這才成了眾人中那個弒親無情之人。

“回主子,二少爺前日就去了羅府,只怕尚不曉得您回來呢!”

陸源是側妃羅氏所出,卻打小就與他親厚,自小就崇拜兄長,去到哪裡都粘在陸蕭身後,像只甩不掉的小尾巴。

自陸蕭闖禍被昌平候扔進軍中歷練,二人已有整整三年未曾見面,若是知曉昨日陸蕭回府,只怕九頭牛都拉不住他。

陸蕭凝神想了一會兒,這才記起來。

前世這會兒正是羅氏兄長過壽,陸源一早被接去了外祖家,給他舅舅賀壽。

腹中突然又響了一聲,陸蕭神色無奈地朝穀雨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過來!扶小爺起來!”

穀雨聞言都快哭了:

“世子爺,侯爺還吩咐了,叫屬下不許在床前伺候,不然就打斷屬下的腿!侯爺說是......讓您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