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方太醫攜了藥箱來雲水居,照例為昭和請平安脈。

金嬤嬤親自奉了茶水伺候,念夏守在昭和身旁,二人神情複雜的聽著方太醫的診斷。

“夫人眼下一切都好,先前這驅寒的方子接著再服個三五日,老朽再為夫人重新開幾副安神的湯藥。”

金嬤嬤不由與念夏對視一眼。

“辛苦方太醫了,我也覺著這兩日身上鬆快了不少,想來必是太醫的方子見效。”

昭和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瞧著精神了不少,笑著朝方太醫道了謝。

方太醫又囑咐了幾句,躬身退了出來。

金嬤嬤親自送他出門,正巧迎面遇上了李太微帶著大福過來。

李太微與方太醫見了禮,又說了幾句客氣話,才進了昭和的臥室。

容芷剛從臥室屏風後走出來,正垂首為昭和把脈。

容芷仔細搭了好一會兒脈,才起身與昭和再三道謝。

昭和笑道:

“大周女子學醫本就不易,你雖有偷師之嫌,倒也與我說的磊落。若在西涼,我定為你做主拜個名醫為師,正大光明的研學醫術,何至於叫你受如此委屈?”

容芷動容,上前又拜了一拜。

李太微笑著走過去,給容芷遞了個眼色,靠著軟枕坐在昭和身旁,與容芷道:

“這些日子辛苦容醫女了,若我母親此番得以康健,本郡主便許你一個心願,你看可好?”

容芷聞言,突然猛的抬頭,眼底閃著不安與欣喜。只一瞬,又垂首掩了下去。

“奴婢……奴婢……奴婢不敢,能為夫人診治,是奴婢修來的福分。”

李太微笑而不答,半晌才道:

“我既已開口,便做的數。你且回去想想,也不必急於一時。”

容芷謝過,神色不安地退出了院子。

不一會兒,金嬤嬤尋了由頭跟上來,悄悄將懷裡的藥方遞給容芷,道:

“郡主叫老奴送來給醫女過目,有勞容醫女給瞧瞧,這方子可算妥當,晚些時候郡主邀您一敘。”

容芷垂首應下,將藥方偷偷藏進袖中,心中平復了好一陣,才邁開了腳。

晌午,李太微陪昭和在雲水居用了膳,正說了會子話,院外便響起了腳步聲,是二夫人來了。

“弟妹身子可好些?”

白氏面上掛著笑,映著眉中間那一粒觀音痣,很是叫人親切。

“這幾日你病著,沒敢來叨擾。今日廚房做了幾道醬菜,我瞧著很是爽口,想著你大病初癒,許是吃著開胃,就拿了一些過來與你嚐嚐。”

白氏說著話,轉身從秦嬤嬤手中接過食盒,擱在小几上,秦嬤嬤將蓋子開啟,一陣清香就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