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這次出動了相當多的兵馬——不叫別人,只使用自己本部。

之前他麾下的精兵損失太大,但好在他在西涼的名聲顯赫,在跟幾個部族商議之後,眾人還是都願意聽從韓遂指揮,拼湊出了將近三萬兵馬。

這次韓遂的目標也不是直撲關中,他首先要把整個涼州和雍州西部打下來,然後聯合張魯,始終保持對關中的壓制。

他相信新上任的曹丕一定有收復雍涼全境的念頭,憑藉這個功勞,他才能代漢稱帝。

韓遂偏偏不讓他滿意,好女婿竟然不在關中,韓遂索性直接掏出了聯合雲山討伐漢室叛逆的大旗,說雲山是不滿曹丕準備謀反,這才被曹丕取消軍權。

曹丕一旦控制了整個關中,一定會謀害雲山,為了好女婿的生命安全,韓遂也一定要聯絡各位關中的有識之士,一定不能讓曹丕這廝成功。

說起來韓遂這招確實是挺噁心的,現在曹丕肯定在忙著噁心雲山,又沒法闢謠,關中眾人受了雲山的不少恩惠,自然開始為雲山擔心起來。

韓遂的軍師成公英也趁機表示之前韓遂只不過是不忿於曹氏父子倒行逆施,為了漢室的長治久安才被迫起兵。

他們之前跟雲山的種種誤會都已經化解了,現在願意集體加入雲山麾下,為匡扶漢室而戰鬥。

不得不說匡扶漢室還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儘管韓遂之前惡行累累,但他把女兒嫁給雲山的前期投資是事實。

經過成公英的一頓忽悠,現在雍涼的百姓倒是還真有不少被韓遂迷惑,本來已經頗為困頓的韓遂軍立刻聲威大震。

韓遂在上次大戰結束之後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這次作戰應該是他生平最後一次大規模作戰。

為了儘可能消除種種不利的影響,韓遂這次居然放棄了以戰養戰的思維,極力約束手下所有士兵的軍紀,而與之相對的,則是關中目前極其脆弱的防禦。

夏侯霸感覺大敵當前自己實在應付不來,趕緊請來陳群蒯越商議對策。

陳群對此完全不屑一顧,他敏銳的看出來現在韓遂也只是在虛張聲勢。他從前的主力已經損失大半,這些羌胡的作戰能力很差,裝備也非常落後,只是看上去人數眾多,在排程合適的情況下他們完全不可能重現去年關中叛軍的雄壯,申耽和文聘完全足以應付。

但蒯越現在憂心忡忡:

“長文說的不無道理,但這是在丁斐那廝不使絆子的情況下。丁斐一直想分拆我軍,若是他果然下手,我等……我等還是要做好準備。”

陳群臉色鐵青,緩緩點了點頭:

“我給曹丕寫封信,讓他抓緊把丁斐弄走,這廝……”

說到此處,陳群又搖了搖頭:

“算了,我跟曹子桓的交情大不如前,現在就算給他寫信只怕也沒用。”

夏侯霸苦笑道:

“別說用兵之事,現在丁斐與常雕共掌關中諸軍事,他這個護羌中郎將也能掌管民事,現在已經開始叫我等交出寡婦,鬧得民心思變,我等未必能擋得住韓遂。”

關中殘破,眾人信賴雲山的原因也是因為雲山代表的曹軍能給關中帶來安寧,可現在雲山軍雖然在,可曹軍卻已經準備接掌關中的一切。

從他們大量徵收寡婦和準備恢復屯田的政策中眾人已經感覺到了極度的恐懼。雖然之前大漢也有鼓勵寡婦再嫁甚至懲罰不嫁女子的行為,可曹操在的時候覺得這種方法實在是難以見到成效,還不如短時間之內集中大量的寡婦,將他們集中起來送到某處。

如果只是寡婦也就算了,可這種行為被列入了各地郡守的升遷考核之中,為了完成任務讓朝廷感覺自己經營有方,各地的郡守紛紛抓走各地的女子,管他是不是寡婦通通列入這個行列。

丁斐就一直盼著能做出一番成績,因此他開始不斷向各地的郡守施加壓力,命令他們必須超額完成任務,不然他們也不用混了。

曹丕的腦殘用人確實激起了大量軍將的不滿,如果不是因為韓遂的名聲實在是太臭,蒯越甚至已經動了拉他一起匡扶漢室的念頭。

他無奈的思考了許久,也只能苦笑著道:

“現在關中諸事也只能請求常軍師出面,若是常軍師願意相助我等,此事還有迴旋的機會。”

陳群憤憤不平的道:

“都怪這個雲山,叫他抓緊回來,他非要聽曹子桓的調遣,還真把自己當大魏股肱良將,當真是氣煞我也。

若是再讓韓遂打到長安城下,我看他在中原還如何自處,還不如干脆一刀抹了脖子算了!”

夏侯霸被陳群與蒯越左一言右一語懟的抬不起頭來,他也深恨丁斐無恥,分明是破壞關中來之不易的良好局面。

可他畢竟姓夏侯,除了關中百姓,他還得為了曹氏江山考慮,任由一支大軍孤懸在外受到外姓人的控制本來就不符合曹操當年定下的規矩。

只是可惜了雲山手下這支大軍。

哎,總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蒯越瞪了陳群一眼:“現在說這種喪氣話有什麼用?將軍對魏王忠心耿耿難道還有錯?為今之計,需要我等一起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抓緊先將韓遂擊退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