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當年就想趁著孫策遇刺控制江東,只是他當時尚在平定河北,只能透過一些別的手段。

可惜江東勢力龐大,媯覽、戴員、孫輔先後失敗,江東的勢力卻越來越大,現在已經不好剿滅。

程昱冷笑道:

“那張昭本是彭城人,又跟孔融的關係不錯。自孫策死後,他一直自稱要徐徐西歸投靠朝廷,又與周瑜一直不睦。

但丞相想想,孫權是靠誰壓服江東諸族,又是靠誰坐穩江東,平息一眾反叛?當然是張昭啊。”

曹操聽得冷汗直冒,心道也是,他手下都儘量不用徐州人,又怎會相信一個徐州(而且還是徐北)出身的大儒對自己格外真誠?

“當年孫策遇刺,將大事全都託給張昭,足見其忠。

之後張昭擔心也遭行刺,便與周瑜一人主戰,一人主和,這麼多年一直拖著朝廷,讓朝廷以為劉表、劉備才是最大的威脅。

可現在看看,江東這些年趁朝廷不備,已經遠勝孫策之時,手下兵精糧足又佔據地利難以討滅,全賴張昭之功。那陸績不過一小兒,給丞相作書,肯定是張昭主使算計。目的就是為了……”

說到這,程昱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件事。

“丞相之前對關平的防備是不是有所不足?”

“哦,仲德請講。”

程昱將徐庶的寫給張允的作戰建議拿到曹操面前,指著上面的文字道:

“丞相且看,這字句是不是字字忠言,若是依照此法大戰,或能全勝?”

曹操仔細看了看徐庶的建議,點頭道:

“雖不算什麼高明的計策,也是四平八穩,如果子孝依計而行,倒是不至於遭逢如此慘敗。”

“這就是了。”程昱自信滿滿地道,“徐元直工於心計,子和是子孝一母同胞的親弟,之前與張允一道出兵死的不明不白,徐庶又故做好意給子孝出謀劃策,子孝當然不敢聽從,故此遭遇大敗,這也不能完全怪子孝或者張允。”

說到這,程昱壓低了聲音:

“丞相有沒有想過,有件事我們都中了徐元直的算計?”

曹操凝思片刻,搖頭道:

“不曾,元直來後,一直沉默寡言,孤不曾聽過他有何算計。”

“嘿。”程昱冷笑道,“我記得徐元直剛來時,曾經說過諸葛亮之才勝他十倍。”

“不錯,難道這也有什麼問題?”曹操感覺自己的頭又疼的厲害。

“是沒有問題,但徐元直此人工於心計,卻又不得不防。

諸葛亮有臥龍之才世所皆知,我們之前防範的也全都是他的詭計,可丞相看看,之前子和是死在誰人手上,這次張昭是主動折節與誰相交,是誰膽大包天進攻江陵,又是誰在半途截擊子孝?”

程昱的聲音很有蠱惑力,他說的眾人毛骨悚然,卻又暗暗感覺好像有那麼一份道理。

關平!

都是關平!

這所有的事件都有關平在其中作祟!

“不可能!簡直荒謬!”荀攸終於忍不住了,

“這怎麼可能?你之前說陸績年少,可關家大郎才多大?今年不過十六七,他為校兵之將陷陣尚可,使其為謀主,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

程昱微笑道:“汝出身名門,自然不知。這關家大郎年幼時顛沛流離,數次與雲長失散,若是沒有什麼陰狠算計,一少年人如何輾轉多地,還能再與雲長相逢?此等本事做謀主不可,做個謀劃之士難道不成?”

荀攸還想再辯,曹操擺擺手,示意他們少說兩句。

“既然如此,又該如何?”

程昱看曹操的表情,也知道曹操已經信了七八成。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微笑道:

“我軍需重建軍情校事,此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