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見盧洪不配合自己,心中狂怒,不過他也知道現在是拉攏盧洪的時候,索性強壓住怒火,微笑道:

“盧校尉之前勞苦功高,只是這功勞都被常雕奪走,心中有怨氣也是自然。

我楊修不求功勞, 只求為丞相做事,盧校尉的功勞某一定據實上奏,絕不讓足下的功勞被埋沒。”

見盧洪的臉色稍稍緩和,楊修趁熱打鐵說道:

“除了汝之外,常雕手下還有什麼頭目?常雕平素與他們都是如何聯絡?”

盧洪極其茫然地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道:

“常軍師為人謹慎高明,有通天之能, 非常人可以揣測。

某在軍師帳下許久, 還是不知道軍師手下到底有何人, 也不知道軍師與雍涼諸事是如何聯絡。”

“不可能!”楊修拍案而起。

他雖然相信常雕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可以他愛尋找草莽為自己所用的性子,肯定也多少招募了一些人,總不至於真的在華陰高臥不起,真的什麼都不做。

可是盧洪居然說不知道常雕麾下還聯絡了何人……

那他是怎麼知道馬超要撤?

是何人將訊息提前通報給他,讓他如此有恃無恐?

不,不可能,常雕算是什麼東西,一定是盧洪這廝瞞著我。

楊修定定神,又叫人喚來諸葛虔,用同樣的問題詢問他。

諸葛虔莫名其妙,表示自己又不是常雕的親信手下,常雕抓了劉雄鳴之後他才奉曹仁命令暫時歸常雕統帥,完全不知道常雕是用什麼方法跟手下人聯絡。

“久聞常巨鷹有鬼神莫測之能, 身在家中就能洞察萬里之外, 他麾下之人都是單獨與他聯絡,我等還真是不知道他的路數。”

楊修的額上汗珠不斷沁出來, 心道此子還真是有幾分門道。

他沉默片刻, 知道主動找常雕打探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索性直接從頭開始組建自己的班底。

他讓盧洪只負責軍中的軍紀,自己派人偷偷前往長安的方向,跟老家的故舊聯絡,爭取蒐集到一些情報。

畢竟是關中楊家人,尋找自己老家的訊息難道還有什麼問題不成?

僅用了兩天的時間,楊修就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

之前關中叛軍在長安城下的損失明顯比想象中的更大,現在聯軍已經打出了火氣,不把長安打破誓不為人。

聯軍中勢力第三強的楊秋已經開始向長安移動,聯軍眾人紛紛抱怨之前韓遂沒有下決心立刻拿下長安,韓遂馬超也明顯有了內訌的跡象,據說馬超對韓遂非常不滿,甚至要求韓遂拿出大量的錢糧來補償自己之前的損失。

楊修大喜,他立刻上奏曹操,要求儘快進攻,爭取趁著雙方撕破臉,將敵人一舉殲滅。

“卑下以為,韓遂狡詐,而馬超雖然自負力多, 卻容易對付。

當年張繡降而復叛,丞相以大局為重,最後還是收納張繡來降,我等不如趁著馬超韓遂翻臉抓緊進攻,誘降馬超,叛軍沒了馬超自然乞降,再令馬超攻殺韓遂,關中可定。”

楊修守著賈詡的面聊當年張繡之事基本跟守著和尚罵禿子沒什麼區別,饒是賈詡心機深沉,此刻還是忍不住沉下臉,寒聲道:

“賊人勢大,怎是輕易就能降服?楊主簿此計說來容易,只怕未必能這麼順利。”

楊修自信滿滿地道:

“我統管校事,此間諸事都已經偵知。

馬超韓遂在長安裹足不前,又出現了嚴重的內訌,我軍只要先從蒲坂渡河,賊人必然方寸大亂,我軍趁機招降馬超,雲山再從長安殺出,則彼軍必然大敗,我軍蕩平強敵易如反掌。”

曹操聽完楊修的敘述,心中微微有些熱切。

楊修的表現相當不錯,他統領校事,對軍情的分析能力真的遠遠超過了常雕。

馬超韓遂內訌,關中聯軍已有亂象,現在正是渡河進攻的好機會。

沉思片刻,曹操當機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