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這麼短的時間讓所有的財物物歸原主肯定不可能,他索性按照絕對平均的方法進行分配,完全按人均分別發放,這不敢說絕對公平,起碼展現了渴求公平的態度。

雖然那些吃虧的有錢人對此多有怨言,可若不是雲山麾下士兵拼死奮戰,他們不僅一點都得不到,甚至還有可能失去生命。

想到此處,他們也各個千恩萬謝,感謝這群王師的大恩大德,不少已經失去家人的百姓拒絕領取財物,而是要求加入軍中跟隨雲山的王師繼續作戰。

不願參軍的也願意積極幫雲山收容傷員、打造軍械、募集軍糧、蒐集情報,這些剛剛從外地趕來計程車兵一下就成了這些關中人心中的英雄,更讓夏侯霸和陳群看得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曹軍在荊州能稍微當個人,曹軍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嚴重的南北矛盾,如果曹軍在建軍之初就當個人,哪怕稍稍當個人……

陳群把頭髮撓地沙沙直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邊的申儀可沒有陳群這樣的心懷天下,他遠遠就看見了膀大腰圓,宛如殺神一般的兄長申耽。

露宿一夜,申耽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想隨便找個人發洩一番心中的不滿,可今天早晨雲山剛剛頒佈了一個新的政策——

從今天起,軍中一定要嚴格杜絕打罵體罰士兵現象。

士兵違背軍法、不執行將軍的決定要法辦,但絕不能隨意打罵、隨意侮辱折磨,更不能用肉刑羞辱。

這個法子簡直是石破天驚。

申耽本以為雲山不過是說說而已,可沒想到雲山居然開始建立士兵會,宣佈以後可以以此監督軍官的體罰士卒的行為,如果再有類似事件,體罰他們的軍官也算違背了軍法。

這個巨大的改變讓申耽第一次感覺雲山是真的想做出一些事情,連帶對被抓獲的弟弟都寬容了不少。

他走上前去,咧嘴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溫和一些:

“義禮,我們又見面了。”

申耽的口氣像剛剛找到了逃家的弟弟一般,甚至帶了一絲寵溺,可申儀還是沒來由的哆嗦起來,哪敢直視申耽的眼睛。

他現在也知道自己愚蠢的反叛完全落入了申耽的算計之中,這位恐怖的兄長早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威脅,現在落入他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饒命,大哥饒命,大哥饒命。

我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才中了,才中了陳群的算計。

雲將軍饒命,雲將軍饒命,我再也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他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雲山手下留情饒自己一命,不然以申耽的秉性,落入他手中肯定比死還難受。

關平當然懶得理申儀,他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陳群的身上,微笑道:

“長文,你這一路也辛苦了。”

陳群嘿了一聲,感慨地道:

“還真是不錯,走過了這麼多的路,也吃過了這麼多的苦。

現在再看看這世間,好像真有點不同。”

“那我到底是誰呢?”他微笑著問。

陳群冷笑道:

“你當然是關平。不是關平,曹軍誰會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