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字公祺。

不過這個字不重要,也沒有人會稱呼張魯的字。

儘管張魯的官方身份是漢寧太守(張魯自己把漢中改名為漢寧)、鎮民中郎將,但作為祖傳三代五斗米教的首領傳人,張魯更喜歡聽信徒稱呼他為“師君”,如果不是信徒,稱呼他為“張天師”他也會非常開心。

說起來, 張魯治下確實跟天下其他軍閥的畫風完全不同。

崇信五斗米的他以鬼道治天下,外門信徒稱為“鬼卒”、內門信徒稱為“祭酒”,這些人有沒有戰鬥力不好說,但五斗米教強大的影響力確實已經遍佈巴蜀,成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現在沒有人記得當年張魯是在劉焉幫助下殺死朝廷太守, 霸佔一方的軍閥,大家說起此人,都會一臉畏懼,讚賞其高明的法力和強大的本領,還有其治下獨特的****經營方式。

張魯用手下的祭酒、大祭酒來治理地方,法度相當寬泛,還經常設定義舍賙濟平民,在這個將普通人的人命當做草芥的年代絕對算是相當不錯,因此投奔他的人比比皆是,他的影響力也漸漸蔓延到了巴蜀的各個角落,影響力絕不亞於當年四世三公的袁紹。

他搞得越好,他的老上級劉璋就越生氣。

張魯一個妖道的當年還是靠劉璋他爹的庇護才可以在漢中稱霸一方,劉璋一直覺得這是個大威脅,又感覺一群鬼卒能有什麼戰鬥力,於是乾脆把張魯他媽殺了,之後派遣手下士卒攻打漢中。

事實證明,張魯雖然比較菜,但劉璋軍至少在進攻方面真是菜的離譜。

他們多次進攻被打的滿地找牙,反到還給張魯積攢了不少同情勢力——隨隨便便把人家媽殺了算什麼,你這也太不仁義, 跟著你混太沒前途了。

再混幾年,只怕劉璋手下都成了張魯的信徒。

劉璋非常上頭,可越上頭越不是張魯的對手,只能無能狂怒,在赤壁之戰時期就忍不住派人聯絡曹操,看看能不能直接投了,到時候讓曹操的人來揍張魯。

可因為赤壁大戰的失敗,劉璋暫時跟曹操斷了聯絡,好在曹軍不願意放過這片美妙的土地,直接調遣大軍氣勢洶洶朝張魯殺了過來。

張魯聽說曹操已經點齊人馬誓師來揍他,不禁大吃一驚。

他自問自己一直與世無爭,從沒有離開漢中的想法,這都能把曹操引來,曹操可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雖然擁有無上的法力,但眾所周知張天師不喜歡對凡人出手,於是他思考片刻就決定投降算了,以他的地位,曹操總不能弄死他。

但他弟弟張衛非常不滿意。

張衛覺得自家已經在此地經營了這麼多年,哪能曹操一句話就投降了。

好歹當年自家也是殺朝廷命官才割據一方的猛人, 曹操要打就來,我把陽平關外的道路關閉,再派兵駐守,我看他拿什麼打進來。

張魯猶豫萬分,總覺得不靠譜,可在漢中呆了這麼多年,肯定不能心甘情願拋棄土地。

於是他分兩步走,先派自己的五官掾去迎接曹操說投降,一邊又說自家弟弟不允許投降,已經在陽平關設下重重防備。

我要看看,天命到底在不在曹操一邊了。

·

就在張魯軍拼命加強漢中防禦時,關平的大軍也在一路向西。

這次西征,關平可謂是精銳盡出,他之前在峴山的屯田兵中盡數挑選精銳子弟,以荊州子弟兵為班底準備這場大戰。

而上次遠征,關平的狗頭軍師傅巽深感自己協調作戰的能力不足,而云山孤懸作戰手下能動用的將領也不足,於是他開動腦筋,幫雲山弄來了一文一武,加強雲山的作戰能力。

文官是一直賦閒在家閒逛的蒯越。

這貨本來有光明的前途,曹操也希望能讓他去朝中擔當高官,蒯越也希望能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可偏偏在這時傅巽找上門來,問了他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異度,你有祖墳嗎?”

蒯越聽了此問頓時色變,傅巽又笑吟吟地道:

“隨便問問,沒有就算了。

如果沒有也不要緊,峴山風景秀美,給你家當祖墳也相當不錯。”

這種沒品的威脅讓蒯越極度憤慨,可他萬般無奈,也只能答應傅巽的請求,幫關平出謀劃策。

以蒯越在荊州的聲望和謀劃的水平,他的到來讓關平軍更是聲威大振,人人對未來的戰鬥充滿了嚮往。

至於武將嘛,傅巽更有思路。

之前文聘被關平重創之後躲回南陽休養,後來南陽也被佔據,文聘明哲保身,沒敢說出關平的身份,傅巽也趁機將其綁上賊船,讓他擔任雲山的部將。

文聘本來有光明的前途,可在之前的戰鬥中被關平打掉了一半牙齒,喪失了統兵的資格,之後他賦閒在家,一直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