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曹操出城三十里,迎接闊別已久的曹仁曹洪迴歸。

曹仁曹洪在夏侯惇的帶領下向曹操請罪,表示自己辜負了曹操的重託。

曹操哪裡能責怪這兩位兄弟,趕緊將二人扶起來,三人相擁垂淚,一起進城休息。

亂世中, 重逢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曹操雖然擔憂荊州的戰事,可兩位兄弟回來還是高興地合不攏嘴,當夜就設下家宴,除了王必之外眾人要麼姓夏侯要麼姓曹,眾人苦中作樂,說起江陵的戰事紛紛感慨曹仁的悍勇無雙,又嘲笑吳軍實在無能, 攻城的本事居然爛成這樣。

嘲笑歸嘲笑, 現在仍然有現實問題擺在曹軍面前。

曹軍的水戰水平跟吳軍的攻城水平大哥別說二哥,曹軍以後想要報仇雪恨,還得好好操練操練,才不至於在後面的戰鬥中再次被吳軍暴打。

曹仁在席間不住地說起樂進徐晃兩人救自己恩情,請曹操一定要不吝賞賜,這讓很想說樂進、徐晃壞話的夏侯惇有口難言,一直在低頭喝著悶酒,曹操知道夏侯惇這次南下損失慘重,還折了李通,但他也沒有責備的意思,反到親自給夏侯惇倒酒,勉力夏侯惇以後戒驕戒躁,從長計議。

“你與文謙的誤會我已經聽說過了。別想這些了,好好喝酒,好生歇息, 其他事情啊,”曹操打心眼裡是不會相信樂進、徐晃二人背叛。

肯定是夏侯惇太過剛烈, 這倆人都是老將心中不服,好在沒有釀成大禍,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夏侯惇默默點頭,呷了一口酒,緩緩地道:

“荊州之事……哎,我也不想多言,不過有位才俊我倒要跟孟德好生推薦一番——那……”

“是雲山吧!”曹操笑呵呵地道,“汝之前的書信寫的分明,若非是你,我幾乎以為是子廉收了雲山的好處。”

“噗。”曹洪一口酒噴出好遠,曹操的調侃笑得他連連咳嗽,趕緊抹了抹嘴請罪。

“丞相,”說起雲山,曹仁倒是皺起了眉頭,“我倒是以為,此子還需要打磨一二。”

“哦?”夏侯惇有些不快,“子孝是什麼意思?”

“沒,倒是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此子晉升地太快, 他本就是來路不明之輩,這才幾日就坐上了太守、將軍,他就算是才俊,也總得做出些過人之事證明自己的本事。

不然,我只怕其他人心中不服啊。”

說著,他衝曹洪使了個眼色,曹洪弱弱地道:

“是啊,我還聽人說,此人是關羽之子關平……”

此言一出,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王必站起身來走到門外,逐走侍女,又把門關上,用後背貼住門縫。

呼,好煩啊,讓不讓人好好喝酒了。

“是誰說坦之是關平的?”夏侯惇的聲音冰冷的怕人。

“呃,呃,呃……”曹仁傻笑一陣,“我是聽,聽軍中傳聞啊。這個雲山就算不是關平,也總得歷練些時日,讓他立下功勳,元讓想讓憲兒嫁他,好像,好像有點早了。”

曹操的女兒肯定不能隨便嫁人。

曹操聽說雲山居然有可能關平,頓時臉色一緊。夏侯惇將手中的銅卮重重摔在桌上,厲聲道:

“子廉,你是什麼意思?坦之的身份我已經查的非常清楚,我以大事相托,你居然相信軍中流言,卻不信我?

好啊,我是不是也投了劉備軍,想要造反,你不妨把話說的明白一些!”

“不不不不!”曹洪趕緊擺手,“我,我只是覺得,這,這雲山好歹應該斬殺些賊眾,方,方能證明自己的本事吧?”

夏侯惇默默無語,曹操笑著撿起銅卮,重新添滿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