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打仗就是發財的機會,打大仗就是人人發財的機會。

司馬孚之前就覺得關平跟夏口那邊應該有什麼默契,所以夏口那邊的劉備軍和孫權軍才沒有登岸尋他們的晦氣。

他完全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更是聰明地裝作完全沒有看出來,還貼心地幫關平將一些破綻小心掩藏。

打仗是上官的事情,是曹操和孫劉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跟下面的具體執行者有什麼關係。

現在江陵被圍地如鐵桶一般, 轉運軍糧都這麼困難,但還有大量的蜀錦商人可以走長江在江陵轉運,周瑜那邊的糧草供應這麼緊張,也得靠著從周圍的曹軍那裡購買一些。

既然阻止不了,為什麼不愉快的享受一下?

司馬孚之前就感覺雲山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這些日子的接觸,他更是相信此人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投機者,只要能帶來巨大的利益,他什麼都肯賣。

目前曹軍在當陽已經集結了數萬人,兵力超過了周瑜在江陵的圍城軍,曹軍和江東軍馬上就要進行一場不亞於之前規模的大戰。

之前那波沒有趕上發財的司馬家這次可不能再錯過了。

儘管司馬孚從小受過的良好教育告訴他這不是一件好事,但大家都這麼做,你獨善其身不僅顯得不合群,而且還會喪失名士的基礎——一個名士,肯定不能跟其他人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總得有一身儒袍,僱傭幾百個僕役,喝最好的酒,騎沒雜色的馬,配上好的劍,然後經常跟人清談交往,這樣的生活沒有大量的資財供給怎麼行。

司馬孚這也是沒辦法的。

之前關平雖然已經沒羞沒臊地跟司馬孚一起弄來了不少軍糧,可畢竟只是小打小鬧,算是薅點曹植的羊毛, 現在話說開了,兩個人頓時都感覺有種相見恨晚的意思。

羊毛得找個大的薅,這麼大的仗就是最好的機會。

於是關平思索一番, 直接當著司馬孚的面招來霍峻,命令霍峻過江,跟江南的劉備軍商談下一步大買賣的事情。

夏口這個小地方缺糧、缺鹽、缺一切,但它的地理位置太好,正好卡在了長江漢水的交匯處,這地理位置真是方便地讓人流口水。

司馬孚知道中原的名士對益州的蜀錦、交州的珍珠有巨大的需求,如果自己能作為一個支點,一定能將巨大的收益帶進司馬家。

有錢才能有更大的名望,這才是豪門望族的基礎,不然鄭玄這麼大的學問為什麼他的家族就不行?還不是因為沒錢?

霍峻聽了關平的安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開始還以為司馬孚是自己人,沒想到司馬孚單純只是來談談生意,這讓霍峻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崩塌了。

“這,還可以這樣?”司馬孚走後,他難以置信地扯住關平問道,“大家都是這樣?所有人都是這樣?”

陸議一臉平靜,對此事毫不見怪。

“我不知道貴軍如何,我江東也是如此。”

霍峻是臨時從兄長的手下接掌了這支人數不多的精兵, 而且一直都是在蔡瑁的統帥照顧之下, 所有的壞事蔡瑁都做完了,霍峻自然無從知曉。

陸議告訴他, 江東計程車卒也是如此。

貪瀆軍糧到處倒賣已經是最基本的操作,最過分的潘璋自己的軍隊直接明晃晃地開設市場倒賣軍需,甚至搶掠自己士兵的財物。

越是打大仗,這樣的行為就越是屢見不鮮,現在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衝關平投去詢問的眼神。

“我們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