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看,佔據絕對優勢的都是許褚。

關平的力氣、技巧和臨陣搏殺的經驗都遠非許褚可比,那排山倒海的進攻更是當年關羽的刀法,亂軍之中石破天驚,袁紹大將顏良甚至不是其一合之敵。

關平能支撐到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許褚的預料,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放心。

此子只能被動防守,許褚已經刀鋒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砍了關平的身體,他身上的鐵甲已經逐漸碎裂崩潰,鮮血從裂縫中不斷流淌出來,抵抗的動作也明顯開始有些滯慢。

許褚越攻越快,他發達的肌肉催動快刀,如從懸崖落下的巨石,咚咚咚砸個不停。

關平一手策動馬韁,一手稍稍沉肩,強忍著劇痛儘量變出靈活的刀花,拖慢許褚的重擊,可許褚得勢不饒人,他刀法越快,攻勢越穩,周遭眾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裡,連曹仁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等待許褚斬殺關平的那一刻。

只要關平一死,他手下騎士計程車氣肯定崩潰,到時他不用再付出太大的犧牲就能從容取勝。

“累了?”

又是一次交馬,許褚調轉馬頭,卻沒有著急追趕。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關平的表情,可許褚能感覺到這少年人的呼吸愈發沉重,關平現在一定大汗淋漓,疲憊、傷痛和恐懼正在慢慢吞噬這個少年人的鬥志。

如果關平再過幾年,力氣和戰鬥的經驗再漲些,許褚真沒信心拿下他。可現在關平雖然還能立在馬上,許褚卻已經感覺到了這少年將軍已經身心俱疲。

嘿。

他悠閒地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眼中兇光如電。

“我的刀法,比汝父如何?”

“家父從不饒舌。”

“找死。”

許褚輕蔑地一笑,風輕雲淡地搖了搖頭,然後,他粗壯的雙腿猛地一夾馬腹。

跟隨許褚多年老馬非常瞭解主人的脾氣,它雙目泛紅,發出一聲嘶吼,奮起四蹄,朝關平飛奔過來。

立在馬上的許褚不動如山,跟關平的激戰讓他將當年偷師自關羽的刀法融會貫通,冰冷的寒風撲面,許褚感覺自己似乎變成了當年的關羽,即將用一個大將的鮮血證明自己的武勇。

就從關羽之子開始!

“喝呀!”

許褚發出一聲爆喝,聲如巨雷。

漸漸靠近,藉著月光他看清了關平年輕的臉上那恐懼、無奈和痛楚,這少年全身的鮮血不住地流淌,痛苦的表情讓許褚格外興奮。

關平之前苦戰已經耗盡全力,他現在也只能勉強揮刀護住自己的面門、手臂,大口大口的粗重呼吸中夾雜著絕望。

“著!”許褚大喝一聲,突然橫劈關平的右臂,關平驚呼一聲,趕緊笨拙地屈腕格擋,可許褚力大無窮,這一下震得關平臉色一變,明顯手腕已經被震到扭傷。

這是關羽慣用的刀法,突如其來的橫劈足以讓倉促格擋的人手腕扭傷,可偏偏這時候疲於奔命的敵人還沒有發現自己手腕使不出力氣,仍舊想揮刀抵禦。

關平拼命擋下了這一擊,但臉上明顯露出了痛苦之色,許褚哈哈大笑,將長刀高高舉過頭頂。

“小將軍,送汝一程!”

這一擊,關平避無可避,曹仁興奮地捏緊拳頭,幾乎已經看到了關平倒在血泊中的慘烈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