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英勇!公子萬勝!”

石陽城中,關平指揮著手下肆無忌憚地聒噪,宣傳著曹植這次出使的成績。

他此番單刀赴會,十幾個人乘小船去了劉備軍重兵把守的夏口,跟諸葛亮談笑風生一番從容返回,並沒有在言語上落了下風,甚至沒有付出任何代價都讓諸葛亮承諾一定會放了荀攸、陳群。

這氣魄、這膽色已經不輸給當陽橋的張飛, 手下一群士卒硬吹倒是也吹得來。

當然了,關平很高情商的讓他們高呼曹植英勇,大意就是曹植在雲山的保護下單刀赴會,一頓怒斥諸葛亮後什麼都沒有辦成。

曹植氣的牙根癢癢,很想手撕了關平,可他一來沒這膽,二來……

“哎,現在可怎麼辦啊。”

曹操在出發之前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底線是讓天子封劉備為楚王,反正劉備也劉,又正好在楚地,封個楚王不過份。大漢第一任楚王(韓信)和最後一任楚王(楚厲王劉英)都特麼死於非命,曹操願意試試這個詛咒安在劉備身上靈不靈。

曹操和手下幾個謀士都認為劉備肯定不會拒絕這個封賞,在順帶要曹操交還一些俘虜,讓出幾座城池。

這樣劉備跟蔡瑁的狗咬狗在所難免,他的身份遠遠超過孫權,跟孫權的狗咬狗也會很快開始。

可沒想到諸葛亮根本不給曹植商量的機會。

要啥條件。

不要。

只要曹操承認之前在徐州的暴行,什麼都好談。

如果不承認,那抱歉,你還是先回去考慮考慮吧。

“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曹植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明顯不夠用了。

他弄不回陳群荀攸,甚至連離間計都來不及施展就被攆回來,肯定得被人笑掉了大牙。

就算父親不責怪,以後這也會成為自己的重大汙點,後世史官在描寫自己生平故事時把隨口一句話就安排了曹植的諸葛亮稍稍描寫一番就能打爆曹植多年才學積攢的名聲。

現在曹植如霜打的紫瓜一般萎靡不振,又在哀嘆為什麼之前捱揍的不是他。

“公子,這說不定就是雲將軍的計策。”

“還在計策。”曹植痛苦地道, “雲山一介武夫, 哪有什麼計策?當真可笑至極。以後有他沒我,我便是跳江自盡,也絕不屑與他為伍。”

你才是莽夫……

司馬孚在心中暗罵,臉上卻被迫裝出一副非常虛心地模樣,誠懇地道:

“雲將軍之前就聽聞劉玄德不在夏口,留下諸葛亮坐鎮,為何非得甘冒奇險去見諸葛亮?

以我之見,荊南四郡很快就要落入劉備手中,到時候諸葛亮又要離開夏口遠赴荊南,雲將軍就是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帶我們去諸葛亮面前,好叫諸葛亮拿個主意。”

曹植:……

“這麼說,我等不是更應該稍待幾日?等諸葛亮遠走,我等再赴夏口,這繼任者未必有諸葛亮的才學見識。”

司馬孚微笑道:“雲將軍面上的粗豪癲狂多半是裝出來的,他在樂將軍帳下勇猛善戰,遵守法度,之前去江陵時也沒有聽聞什麼異常,定是故作此態, 所圖者大。”

“啊?!”曹植大驚失色,白皙的臉上頓時寫滿了恐懼, “這,這,你是說,雲山有叛逆之舉?”

“不不不,卑下豈敢胡言?”司馬孚慌忙辯解道,“我只是覺得,雲將軍似乎……似乎欲行離間之事!”

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