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影在李竹居住了十來天,這中間,聽說董府的方姨娘得了重病,被送到莊子上去了。

而方姨娘親生的董二少爺也離開了董家族學,被送到陶縣的書院去唸書,就住在書院裡頭,一個月只休沐一次,兩個月才能回家一趟。

江辛夷這才想起,之前她救了招雲的那場車禍,正是金夫人和方姨娘撞上了。

如今想來,事情恐怕並不單純,兩人大約早有認識,甚至有所勾搭互有圖謀,那場車禍只是個幌子呢!

秦奶奶跑來李竹居探望柳清影,卻和來探望江辛夷的江奶奶剛巧撞上了,兩人坐在院子裡,喝著熱奶茶,看兩個女孩子盪鞦韆。

“你家這院子好,有菜有花,有井有樹,自給自足都不用靠別人。”秦奶奶佩服了。

“是吧!我家胖丫就是心靈手巧,可惜這地方太小了,還是我們鄉下地方大,住得開,這裡就幾間小屋子,塞不了幾個人。”

“房子小感情好,你沒聽說董府最近都不平靜了,我這都一把老骨頭,想養老都不行,天天跑這跑那的,累死我了。”秦奶奶側躺在大竹椅上捶著自己的腰,心想這椅子設計的真好,躺著不累。

“你就是放不下,我說這大戶人家也是奇怪,這不愁吃不愁穿的,怎麼還能搞出這許多事來?不就是天天賞花唸佛,日子就過了嗎?”

江奶奶的腰後墊了一個江辛夷讓招雲縫的抱枕,裡頭塞了幹稻殼和一些草藥,又香又護腰,她見秦奶奶腰疼,便扔過去給她,秦奶奶也不客氣地接下來,一把就往背後塞。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女人以為老夫人老了不管事了,卻不知道這些小伎倆,在老夫人眼裡都是雕蟲小技,老太爺還在官場時,那才叫步步險棋。

也只能說是夫人太單純了,畢竟夫人是世家出身的千金,自小嬌養閨中,哪裡懂得其中險惡,被人一挑唆就昏頭了,盡做些糊塗事,

氣得老夫人撒手不管,那些人還當老夫人怕了,居然動腦筋動到表小姐身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說這些可以嗎?我可不想聽。”

“怕啥?我今天來,就是要跟你說,以後那菜還是得送過來,老夫人唸叨了許久,夫人面子薄,你別跟她計較,她心裡也知道好歹,就是跨不過去那個坎。”

江奶奶擱下陶杯,坐正了身子說道:

“你這麼說就是折煞我了,我怎麼會跟董夫人計較呢?只是現在家裡養鴨養蛇的,已經很忙了,這菜園子就打理得不是那麼精心,我家大妞兒又要出嫁了,實在挪不出手來。”

“就知道你會推託,原也是夫人做事不夠厚道,放心吧!以後不用你家親送,每五天,讓琉風去你家拿菜,就是上次那個去你家沒大沒小的小姑娘,如何?可解氣啦?”

“說了我沒計較,做啥這樣大張旗鼓的?人家小姑娘也是奉命行事,我難道還刁難她不成。”

“你就放心地刁難她吧!實話告訴你,琉風是我親孫女,被夫人收為貼身侍女後,就眼高於頂,

不像話了這孩子,你放著膽去教訓,就說我吩咐的,她就是想告狀都沒處去說。”

秦奶奶挪了挪自己的腰,舒服地閉上眼,旁邊的招雲趕緊去拿毯子來給兩位老人家蓋腿。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不會放水。”江奶奶也閉上眼,這吹著微風曬著暖陽,正是好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