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空氣中飄散著灰塵,泥土味混著潮溼的青草味,淅瀝瀝的雨聲和透骨的寒意讓江辛夷不自覺縮了縮身子。

怎麼回事?天氣怎麼突然變冷了。

扶著疼痛不已的頭,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變得很小,小得就像一個孩子。

怎麼回事?頭更痛了。

像煙花爆炸一般,長串的記憶湧進她腦海裡。

江辛夷,九歲,上有奶奶和父母,還有一個叔父和嬸嬸,家裡共有五個孩子,她是最小的孫女,半個月前剛訂親。

訂親?才九歲訂什麼親?

物件是……爺爺戰友的孫子,白芨。

好耳熟的名字。

江辛夷短手短腿地爬下床,她睡的這木床雖然簡單,邊上卻還放了一個小木櫃,下地的地方也安著一個矮凳。

看見地上一雙髒兮兮的棉鞋,她遲疑了一會,還是咬牙套上了鞋才往外走。

這屋子不是現代風格,摸著牆往前走,江辛夷嫌棄自己沾了滿手土,卻又無可奈何,她暈乎乎的根本站不穩。

本還半信半疑自己的處境,待她好不容易踱出房門,馬上被一穿古裝棉襖的老婦摟在懷裡,心肝兒寶貝兒的喊著。

“奶的心肝寶貝,怎麼就起來了?多躺躺,妳傷口還沒好的。”

“阿奶,我頭疼,我是怎麼了?”熟悉的稱呼隨口而來,好像這身體自己知道該怎麼說。

“都要怪那煞千刀的小雜種,居然害妳掉下山谷,撞了腦袋,還好老李頭開了藥。“

”奶才給妳灌了藥,妳怎麼就起來了,快回去床上躺著。“

”老二家的,還不快去給胖ㄚ衝碗雞蛋,再把那不下蛋光費糧食,沒用的老母雞抓一隻,殺了燉上,晚上給胖ㄚ補補身子。”

胖ㄚ……

江辛夷無言地看著古裝老婦絮絮叨叨,再看看自己,小胳膊小腿卻胖到有節,面板也是暗沈偏黑。

好吧!她現在是有點胖,沒事,小孩胖點好。

可是,她這是穿越了嗎?

“娘,雞蛋水來了。”

二媳婦張氏小心地端來一陶碗熱水,碗沿乾淨沒有缺口,裡頭打了兩顆雞蛋,還加了紅糖,攪得甜香熱乎。

江奶奶奪過碗就要餵給江辛夷喝,江辛夷卻噁心地喝不下去,那蛋腥味太明顯,她又頭痛想吐,怎麼可能喝。

“還是阿奶喝吧!”

“阿奶知道妳是個孝順的,妳先喝口頂頂餓,阿奶讓妳二嬸去殺雞,晚點吃肉!”

張氏在旁邊盯著那碗被推來推去的雞蛋,忍不住嚥了口水,她好幾個月沒吃過雞蛋了。

聽見婆婆這麼說才趕緊抹抹嘴,轉身去殺雞。

江辛夷費力推開江奶奶的手,忍不住噁心地往地上吐酸水。

“怎麼了?還噁心嗎?老二老二!去叫老李頭過來。”

江奶奶嚎這一嗓子,不只江老二衝了出來,後頭大大小小四個孩子都出來了。

高個兒是江辛夷的親大哥江大壯,第二個是她親姐江大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