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趁著日落前回到興王府。

陸松正帶著人在院子裡安排搭架子,看到朱浩回來,著實有些意外。

“陸典仗,你們在忙什麼呢?要不要我搭把手?”朱浩顯得很熱心。

陸松看了看四周那些手下,有人正捂嘴偷笑。

陸松立即板著臉喝道:“你才多高?這種事你離遠點兒,架子散了砸著你可是自討苦吃。”

人前陸松保持了對朱浩一貫冷漠的態度,免得被人察覺二人私下有勾連,可等架子搭得差不多後,他還是把朱浩叫到一邊。

“為何不在家中過夜?這麼早回來作甚?”

陸松語氣中充滿警惕。

朱浩道:“我一個小孩子,留在家裡也幫不上忙……我想盡快適應這邊的環境,畢竟可能以後很多年我大部分時間都要在王府生活……陸典仗,興王府不也是你半個家嗎?”

陸松聽到朱浩這麼有情義的話,頗感意外。

你小子,會把興王府當家?

朱浩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在院子裡搭架子?”

“這與你無關。”

陸松沒有解釋。

朱浩笑了笑,對陸松的警惕不以為然……你想早些擺脫錦衣衛的控制,那我們就應該精誠合作,把興王府相對不那麼重要的情況整理出來,這樣每旬既有東西彙報,又不會真正損害興王府的利益。

“對了陸典仗,我經過王府西街的時候,看到有長長的馬車隊伍過來,看規格不像是一般富戶人家所有,誰駕臨王府了?”朱浩繼續問。

陸松瞪了朱浩一眼:“不該問的你別問,能告訴你的我自然會相告。”

說完黑著臉離開,似乎揹負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浩撇撇嘴。

心想,不對我說,你肯定也不會對林百戶說,你心裡守著這麼多秘密,早晚會消磨掉林百戶的耐心,到時候把你的秘密曝光就麻煩大了。

……

……

王府書房。

袁宗皋正在向朱祐杬彙報。

寧王派來使者見朱祐杬,卻被袁宗皋打發走了。

“寧藩久居江贛,與我湖廣之地並無多少聯絡,為何突然遣使來訪?”朱祐杬眉頭微皺,臉上滿是不解。

袁宗皋面帶憂色:“這個寧王自弘治十年以庶子之身就藩後便很不安分,正德二年,賄賂近臣劉瑾、錢寧、伶人臧賢等人,畜養亡命之徒,新近他更是聯絡京師權貴,想恢復其被裁撤的護衛兵馬,可謂野心勃勃……若是其得逞,江贛乃至湖廣之地都不會太平。”

“哦?”

朱祐杬沒太當回事。

他自己沒有造反野心,雖說名義上他兒子是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但他知道就算正德皇帝突然駕崩,自己兒子能否順利登上皇位還存在疑問,畢竟如果皇太后和顧命大臣都反對的話,想要順利入主紫禁城還是有難度的。

至於寧王……

平時從無來往,自然他也不會關心江贛地面的事情。

袁宗皋繼續道:“自去年開始,江贛那邊就一直鬧盜匪,就連南昌府都不消停,甚至牽連湖廣地界,這一切或跟寧王有關,不然他沒借口恢復甚至擴大護衛兵馬……此番遣使來訪,在下與使者簡單交流一番,聽其言語對朝廷多有不敬,當即斥退……興王不當與寧王再有聯絡,避免落人口實。”

當下寧王朱宸濠野心正在迅速滋長,正德年間因為皇帝胡鬧,使得各地行政出現極大的混亂。

朝中更有大批奸佞靠巴結皇帝倖進,短時間內佔據高位,亂命頻出,致民怨沸騰,這讓朱宸濠看到了實現野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