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薄情寡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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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佐道:「護送他們去的錦衣衛回報,他們無論想做什麼,都會被阻止,住的甚至不如一般的兵士,他們沿途很多時候都風餐露宿,到榆林衛城後,只給他們安排了漏風的民居,還因為漏雨叫苦不迭,結果被兵士晾在校場兩天沒人搭理。」
朱四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嘛,流放就該有點流放的樣子,他們真把自己當成朕的舅舅了?」張佐一聽,大概就明白皇帝的心態。
此時的張佐也在琢磨,皇帝為什麼要對張家兩個沒能耐的外戚如此刻薄?他們就算做了一些錯事,好像也沒犯到興王府或是新皇頭上吧?他們就這麼遭人恨?
張佐可理解不了朱四的薄情寡義,朱四對自己人尚且沒有一種全始全終的心態,更何況兩個不相干的掛名舅舅?
「好好保持!以後他們再想寫信到宮裡訴苦,一律將信函扣下,另外裡面這位如果再想給她兩個弟弟送東西,也一併查扣,不過要做得聰明一點,對外宣稱朕對張家那兩個舅舅還是很好的,簡直是君臣禮遇的典範。」
朱四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張佐臉上勉強堆著苦笑應承:「奴婢明白了。」
朱浩再一次回到翰林院,是跟徐階一起回去的。
朱浩突然出現,對翰林院的人來說算是稀罕事,只是朱浩這次回來並沒有進修撰房,而點明找楊慎。
餘承勳笑著迎出來,道:「敬道你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怎麼知道用修今天在翰苑?說起來他最近也跟你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秋講結束後,現在翰林院也輕省下來,其實你不必經常來,但總不露面也不好。「
餘承勳眼裡好像只有朱浩一個人,旁邊的徐階面紅耳赤,尷尬不已。
朱浩道:「我是來跟他說說之前他交託的事,說完就走。」
「別啊,你是奉皇命回翰林院,到現在你都沒在翰林院點卯,話說你上月的俸祿領了嗎?」餘承勳很好奇。
翰林院是清水衙門,都在意那兩個俸祿錢,可朱浩卻過都不過問一下。
朱浩嘆道:「翰林院來與不來都一樣,最近身體不適,在家養病…………」
要翹班總得給自己找個理由,不然回頭真有直屬上司問起來,朱浩也好說,自己不是刻意曠工,全因為身體不適所致,為的是上上下下好有個交待,至於是真是假,或是對方信不信,並不重要。
「還是先帶我去見用修吧。」朱浩道。
餘承勳搖搖頭,這才帶朱浩去見楊慎。
楊慎剛從石珠的房間出來,臉色猶自帶著憤怒之色,大概遭遇到什麼不快之事。
見到朱浩,楊慎只是點頭便當打過招呼,一直把朱浩帶到偏僻的藏書房外,才道:「現在翰林院內也不太平,小人當道。」
這小人說得不是黃珊就是張瑰。
朱浩問道:「他們犯著你了?」
「何止犯了,簡直…………」楊慎欲言又止,抬頭看著朱浩和徐階,「這麼快,你們便已探聽清楚了?」
朱浩從懷裡掏出份卷宗,厚厚一疊,遞給楊慎:「對於他們的意見,我這邊做了些整理,我一個人記錄太慢,有子升幫忙,還找人旁聽,現在他們在京城宣講一些觀點,有點無所避諱,就是說給普羅大眾聽的…………怎麼說呢,民間反響挺大,很多不明就裡的百姓都支援他們。」
楊慎道:「真是妖言感眾。」
隨後楊慎開啟,發現上面整理很詳細,什麼人提過什麼觀點,都有記錄,但似乎並不是他需要的資訊,可他也不能出言苛責,因為他找朱浩去探聽這些學社宣揚觀點的時候,沒具體說應該查什麼。
餘承勳大概看了一眼,笑著問道:「這麼多,難得敬道—一都做了整理,不知都有何人哪?」
朱浩道:「人挺多的,但多是一些不成名的酸秀才,聽說江南學子對於大禮議,持異端者居多,南直隸、江西、江浙等處,多數在京學子居然都站在了他們一邊。我也不知道是否跟朝廷派系相爭有關。「
餘承勳跟楊慎對視一眼,然後由余承勳問道:「那湖廣的呢?」
朱浩尷尬一笑:「湖廣學子組成的學社我沒去…………你知道的,我出身湖廣,熟人多,行事不太方便。其實就算去其他地方的學社,有時還是會被人認出來,以為我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暗中窺探,直接便驅離…………斯文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