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父過世後,有幾年時間,我未參與過相關事情,可後來又被上頭找到,再以後,我做了很多對不起興王府的事。

“當今陛下登基,剛開始還隱忍不發,等清除完朝中異己後,決意要徹查興王府內奸,其實在離開大明前,我們的身份已經暴露。”陸松的話讓陸炳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是皇帝的玩伴,從小一起長大,回去就能享受榮華富貴,所以他都不屑於海外征戰,再大的功勞也不及回去守在皇帝身邊,那樣比什麼都風光。

現在才知道,原來陸家一直充當著刺探興王府內情的奸細的角色,現在還被皇帝給察覺了,後果難料。

“那父親,陛下應該沒有追究吧?”陸炳想了想,既然離開大明前,皇帝沒有對他們陸家做什麼,那就是說,皇帝顧念舊情,應該是把這件事揭過了。

而且父親為人忠厚老實,不像坑害過興王府的大奸大惡。陸松搖頭苦笑道:“要不是朱先生竭力迴護,或許……一切都說不準。”

“父親,那我們就該回去跟陛下說清楚!娘和弟弟、妹妹他們可都還在大明呢。我們這麼一出來就好幾年,陛下不會認為我們畏罪潛逃了吧?我們又沒有害興王府,只是聽命行事,何錯之有?”陸炳還挺執拗。

陸松微微頷首:“小炳,有些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出海後,我發現朱先生野心很大,一直都想在海外發展,如今我們只守著這一方土地,人口就有上百萬,如此大規模的城池和人口數量,如果訓練出一批熟練運用火器的兵馬,對大明或許是很大的威脅……換言之,朱先生很可能有不臣之心。”

“不會。”陸炳對朱浩極度信任,並不覺得這位亦師亦友的幼時玩伴會背叛朱四。

“父親,當初陛下登基,可是朱先生在背後出謀劃策,陛下對他信任有加,朱先生怎可能會……有不臣之心?父親多慮了吧!”陸炳跟朱浩間更像是打著骨頭連著筋的兄弟。

他對朱浩有種對大哥般的崇拜和敬仰,一直亦步亦趨想學朱浩做事,現在連父親對朱浩的貶損他都不願意接受。

陸松問道:“那……萬一朱先生跟陛下真有什麼過節,兵戎相見,你站哪邊?”陸炳一怔。

他畢竟已不是孩子,到現在才知道父親找他來的目的。先前那一番話,就是為最後這一句做鋪墊。

身為大明臣子,本來應該堅定地站在皇帝一邊,剷除亂臣賊子,但父親也說了,他們也是皇帝眼中的

“亂臣賊子”,如果朱浩要背叛大明,到時就算他們幫朝廷把朱浩的叛亂給平息,陸家也可能會被當成同謀。

“不會的,父親,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何須多慮?”陸炳回答不出來。

兩邊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一直覺得,朱浩跟朱四兩位一體,那為何要去考慮選擇選邊站的問題?

陸松道:“你剛回來,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整一下,儘可能把這件事想清楚。最近會有大批船隻往來於新城和巴拿馬之間,到時我會問問南邊的情況。”陸炳問道:“那父親,您的意思是說,我們短時間不回大明瞭嗎?”

“回不去了。”陸松嘆息道,

“除非朱先生能幫我們把大明的事情解決,陛下寬宥我們,否則回去後,就要面對錦衣衛的重重審查。現在你是願意回去接受調查,還是留在這邊?”

“肯定是回去啊。”陸炳雖然不願意在朱浩和朱四之間做選擇,但對於留在美洲還是回大明之事上,態度倒是很堅定。

大明才是他心心念唸的故鄉,以他這年歲,還是很戀家的。

“嗯。”陸松點點頭,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