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城。

朱四最近很煩,每天都會召提督東廠太監黃錦和錦衣衛指揮使王左前去問話,所問都是朱浩在海外的下落。

可就是……音信全無。

朱四感受到一種背叛和欺騙,覺得朱浩可能是留在海外不回來了,等他意識到這點,再去找朱娘等女時,才發現朱家已是人去屋空,之前看起來一切正常,不過是朱浩所放的煙霧彈罷了。

“大活人說沒就沒了?人在何處都不知道?”

朱四聽說朱浩的母親等人失蹤,非常生氣。

之前正是他覺得朱浩把母親和家人都留在京城,才放心讓朱浩出海,覺得朱浩再怎麼說也不會不顧家人安危,結果現在卻被告知,朱浩分明就是在湖弄他,才意識到可能朱浩出海的時候就沒打算回來。

黃錦和王左都跪在那兒,不敢說話。

而張左立在皇帝身邊,也感覺到如山的壓力撲面而來。

朱四怒道:“人究竟去了何處?幾時走的?你們總該清楚吧?”

王左道:“回陛下,之前朱府內一切正常,誰知眨眼就不見了人……不過臣已查明,朱家其餘親卷都在南京或是京師等地,並未出現私逃的情況,錦衣衛隨時可將人擒拿歸桉。”

抓不到朱娘,要抓朱家其他人簡直太容易了。

只要出動人馬,就能把朱家上下一鍋端了,因為這群人壓根兒就沒跑,或者說都不知情。

“放屁!”

朱四絲毫不顧皇帝的威嚴,罵人的時候只揀難聽的說,“敬道他從來不在意朱家人,他自幼就跟家族的人勢同水火,你們都是興王府出來的,這點還用得著朕來提醒?但他對母親、姨娘和妹妹的感情卻是真摯的……哼,你們居然連人都看不住,簡直是廢物!”

朱四差點想殺人。

現在的他愈發剛愎自用,以前還隔三差五上朝,現在一個月都去不了一回奉天殿,一切朝政都交由張左打理,他則躲在後邊遙控指揮。

朝堂倒也沒出什麼亂子,大臣最初也勸說皇帝要勤上朝,可後來發現,其實朝堂上有沒有小皇帝差別不大,就算沒有朱浩這樣的能人相助,好歹朱浩已把張左給帶出來了,蕭規曹隨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之前朝堂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內閣和六部、翰苑、寺司等衙門各司其責,能臣輩出,就算議禮派出身的席書、張璁等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輩,還有就是大明朝臣早在正德時期就適應了皇帝缺位的場景,以至於現在……朝堂沒有朱四指手畫腳好像更好。

張左試著提醒:“陛下,奴婢看來,朱先生應該未將人帶出海外,或一直都藏在京師之地,不如……”

朱四一瞪眼:“你們意思是說,朕派人去追殺嗎?”

“不……是把人找回來。”張左戰戰兢兢道。

朱四臉色陰沉。

他當然想把人找回來,當作人質,逼朱浩早些回大明,可他又琢磨了一下,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

黃錦硬著頭皮道:“陛下,奴婢問詢過曾跟隨陸炳和關敬出海的人,得知海外之地的確山長水遠,若是再調撥大船出海,可以在三個月左右抵達彼岸,再用三個月回來,中途可能會遭遇狂風巨浪……”

朱四還是不說話。

黃錦繼續道:“一般壯年男子出海都力不能支,更何況是沒乘坐過舟船的女流之輩,奴婢想不明白,朱先生將家人帶去那般蠻荒之地,用幾個月的時間遠渡重洋……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