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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盤算著他的出海大計,而京城那邊君臣間還在琢磨權力鬥爭,想的是如何壓制政敵,佔據高位。

尤其是張璁,最近他在京城活動日益頻繁,雖然只是翰林學士的身份,卻比那些閣老、尚書都還要活躍,隱隱有主持朝政的跡象。

張璁也把張左的提醒暗記心中,想要取代朱浩在嘉靖帝心目中的位置,就必須要有朱浩的能耐,幫皇帝解決他人不能解決的問題……無論是錢財,還是用人,都要讓皇帝滿意,更要懂得為皇帝分憂。

這天朝議結束。

張璁有意走到黃瓚身邊,兩人肩並肩一道出宮。

“黃部堂不必心急,已有確切的訊息說陛下最近就會拔擢你為吏部尚書,但可能還會有一些差事交給你。”

張璁笑著說道。

黃瓚往四下看看,確定沒人留意自己後,才低聲問道:“不知是何差事?”

張璁道:“陛下想要修築興獻帝陵寢,還有在安陸大興土木,卻又擔心朝廷沒法調撥太多錢糧。”

“這……”

黃瓚皺眉。

先前說好了讓我籌集六萬兩銀子,其中三萬兩還是我自掏腰包,結果銀子拿出去了,事情卻不給我辦,現在讓我升吏部尚書還要繼續出錢出力?

而且這次居然不是張左來跟我討要,換成了張璁?

這算什麼?

把我當冤大頭,把我家底榨乾?

張璁笑道:“以在下所知,目前朝中有能力幫陛下解決用度的,除了黃部堂你外,別無他人,恐怕連朱敬道也只能靠邊站。”

黃瓚搖頭:“老朽與朱敬道相比,頗所不如。他的能耐,在於憑空生出錢糧,過去數年,陛下從他那兒拿走的錢財不計其數,具體沒法定論。”

“難道黃部堂沒旁的辦法籌集陛下所需?”

張璁很好奇。

你黃瓚現在都要跟朱浩劃清關係了,居然還在我面前吹捧他?

意思是你老黃不行唄?

那皇帝用朱敬道當吏部尚書得了,幹嘛要用你?

你這是妄自菲薄,知道嗎?

“辦法……”

黃瓚想說,自然有辦法,比如說從小舅子蘇熙貴身上榨油。

我自己不見得能出多少,非要用錢,蘇熙貴身上榨出個幾十萬兩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但憑什麼讓蘇熙貴拿銀子?

張璁道:“在下聽聞,黃部堂背後有能人相助,每每都能拿出錢財消災度厄,從西北到南京,再到京城,很多時候都支使那些徽州商賈出錢出力,此時為什麼不去發動一下他們呢?”

黃瓚嘆息:“秉用啊,既然你都提了,那我就不隱瞞你了。老夫有個內弟,他在徽州商賈中地位頗高,但……老朽早跟他說好了,我支援他營商,他則需拿出錢財幫我疏通,我別無所好,只圖謀官職,過去數年他的確在許多事上出錢出力,可如今……老朽不知怎麼跟他開口。”

黃瓚相對講原則。

他跟蘇熙貴相互扶持多年,蘇熙貴幫他很多,他實在沒必要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坑自己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