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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朱四這幾天沒見到朱浩,他也想親自去唐府做一番弔唁,但又知道不太方便。

「陛下,太后娘娘已派人去唐府送了慰問之用,聽說在安陸的玉田伯也想回京師來……」張左道。

朱四道:「舅舅在湖廣,怎會這麼快就知曉唐先生過世的訊息?」

張左提醒道:「陛下,唐先生彌留的訊息,早幾日便已傳往各地,或許玉田伯猜到了一些事,才想回京來吧。」

朱四不耐煩地道:「委派給他的差事,他都沒完成,著什麼急回來?給他去一道敕令,讓他留在安陸安心辦事,興王府修繕完了嗎?父皇的陵寢加固了?增加了朕要的東西?他是為朕辦事的,不能說走就走。」

「是!」

張左多少覺得朱四有點不近人情。

誰都知道蔣輪跟唐寅關係親密,唐寅跟朱浩是忘年交,跟蔣輪則屬於平輩交情,還是酒桌上的摯友。

蔣輪連回來看看唐寅都不行……那真是,上次見面竟成永別。

「陛下,朱先生一直留在唐府,說什麼都不肯走。」

張左又帶給朱四一個訊息。

朱四對此早有預料。

「敬道跟先生關係親近,亦師亦友,朕能理解敬道悲慟的心情,讓他留在那兒吧。」朱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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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交皇帝而發跡,試問你唐寅有何資格?

六部尚書中,另外一個一直沒在唐府露面之人,卻是跟唐寅有一定交情的戶部尚書黃瓚。

黃瓚在外人看來,是靠皇帝提拔起來的,跟唐寅同屬議禮派,他不去讓人覺得很蹊蹺,難道說你黃瓚準備脫離新皇的掌控,自立門戶?還是說你準備退了?

最近黃瓚的確是為致仕之事四處奔走。

黃瓚不想退。

他覺得自己還有力氣留在朝中辦事。

但他不來拜會唐寅也有理由……需要避嫌。

近來黃瓚跟楊一清走得很近,很多事都直接去拜訪楊一清,問詢楊一清的意見,本來戶部尚書跟吏部尚書是平級關係,但誰都知道吏部尚書要高戶部尚書兩個段位,戶部尚書要升吏部尚書一般是先兵部尚書,再吏部尚書。

可黃瓚從未當過兵部尚書,說是有機會晉升吏部尚書,大概只有透過楊一清的賞識和提拔才能成功。

「朱先生,最近那位黃部堂,好像很熱衷聯絡翰林院一些舊同僚,似有意讓楊部堂入閣啊。」

這番話是提督東廠的黃錦,趁著過來送祭品時跟朱浩提及的。

東廠對於朝中大臣的動向幾乎是瞭如指掌。

黃瓚跟楊一清走得近,連皇帝那邊情緒也有點小波動,覺得黃瓚有「吃裡扒外」的嫌疑,而其替楊一清入閣之事四處奔走,明顯超出了眼下皇帝不想再增加一名閣臣的初衷。

黃錦傳達黃瓚的動向,有點向朱浩請示對策的意思。

大概朱四也不太確定,現在是否有必要遏制黃瓚的這種傾向。

朱浩道:「黃部堂的動作,應該沒超出臣子的本分吧?」

「那……自然沒有的。」

黃錦不知朱浩為何要這麼問,這說法……很容易產生歧義啊!

但想了想,黃瓚的確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那就由著他吧。」

朱浩道,「陛下大概也對楊部堂在吏部尚書任上做出很多對朝政指手畫腳的事情,有些惱怒吧?其實若是楊部堂真的入了閣,以其在內閣中的排定次序,或許話語權還沒有今日這般大!」

黃錦一怔,隨即好像明白到什麼,臉露喜色,起身行禮後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