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唐寅在關鍵問題上裝湖塗沒回答,對費宏和劉春所造成的震撼,已經足夠強了。

“伯虎……”

劉春還想繼續追問。

“咳咳咳!”

唐寅接連咳嗽起來。

是不是故意咳嗽不知道,反正就是告訴劉春和費宏,我是個病號,你們遇到難題找到我作答,也要看情況,不要什麼問題都問,你們好意思讓我一個將死之人強撐著為你們釋疑?

劉春看出來唐寅不太想繼續“出賣”朱浩,於是對費宏道:“看來伯虎身體狀況欠佳,無法支撐,得早些回府養病。”

聽了這話,唐寅更不樂意了,感情你們把我叫過來,不為談正事,就為了從我這裡把朱浩的底細給扒個乾淨吧?

費宏點頭,起身有相送之意,最終猶自感慨:“伯虎你以後若無法到閣部問事,不必勉強,凡遇大事非你出現不可,自會有人前去通知,養病要緊。”

唐寅心想。

我去不去內閣,那是我的事,雖然我自己也不愛去,但你現在直接告訴我不用去了,這不擺明是把我當外人?

那有時間的話我還非要去看看不可!

正說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卻是賈詠帶著幾名翰林前來,他們聽說三位閣臣同時駕臨翰林院,趕忙前來拜訪。

劉春笑道:“這裡有我來應付,伯虎你先回去吧。”

“嗯。”

唐寅本來想說,我來都來了,不讓我到處逛逛?

自己名義上當翰林學士已有半年多時間,但卻沒在衙門裡坐過一天班,翰林院各處門在哪兒,院子什麼樣,哪間房屋是幹什麼的,我都還不知道呢。

……

……

劉春和費宏應付了翰林院一眾人後,走在回內閣值房的路上。

劉春感慨道:“現在看來,敬道先前為朝廷做的事,不少啊。”

這讓費宏的氣息瞬間粗重起來。

顯然費宏詳細思索這件事後,有一種自己被人戲耍的糟糕感覺,而很多事雖然唐寅沒細說,可費宏也能感覺到問題的關鍵……

費宏道:“那就不是一群人,而只是一個人。”

這個評價算是非常中肯。

楊廷和、費宏和毛紀,甚至是曾經的毛澄、梁儲、喬宇等人,一直在苦苦找尋的對手,竟然一直隱藏在他們中間,還一直以無所事事的閒人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

當然當時也沒人敢真的相信,朱浩就是小皇帝身邊那個無所不能的軍師。

劉春顯然不想讓朱浩揹負太大的壓力,趕忙道:“只是伯虎一家之言罷了,我倒覺得,伯虎這個人裝湖塗是一把好手。你猜我先前去他府上看到什麼?在他書房內,掛有‘難得湖塗’四個字,這不擺明告訴我們,在一些事上他會藏掖?”

“難得湖塗?”

費宏皺眉。

仔細琢磨其中寓意,好像是說唐寅故意裝傻充愣,其實以唐寅的本事,怎可能一直屈居朱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