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在旁笑道:“敬道,你別跟他開玩笑了,這次他回去就是負責修廟的。連我都知道的事情,你們兩個在這裡打什麼啞謎呢?”

蔣輪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道:“對對對,就是修廟,但怎麼個修法,還請朱先生賜教。”

朱浩道:“如果只是修廟的話,那就按照皇帝的規格修,那已不是藩王的規制,或者可以這麼說……你可以當興王府曾經是太子府,而之前的王府從來沒有存在過,那只是另外一座皇宮罷了。”

蔣輪點點頭:“我也知道,但就是……這花費……”

想修得豪華氣派一點,規格要高,但用度方面自然不受控制,少說幾萬兩銀子要填進去。

而朝廷能調撥給蔣輪的,可能連一萬兩銀子都不到。

別看現在朱四手頭寬裕,但也僅僅能拿一點回去填補一下皇宮用度,一次要修興王府家廟,還要修朱右?的陵寢,這花費可打不住。

朱浩道:“我會想辦法儘可能給你調撥銀子,還要看戶部那邊配不配合。唐先生,你馬上要入閣,就算你什麼事都不想管,這件事你多少還是要留心一點。”

“什麼?還跟我有關?”

唐寅一臉不解。

我一個將死之人,不是說好了入閣只是走個過場?

怎麼現在還準備讓我幹活?

蔣輪笑道:“伯虎兄,您入閣後,別的事可以不理會,但恐怕安陸之事,您還真要聽朱先生的,非要管一管不可。”

此時的唐寅才明白自己入閣的意義何在。

別人都是身兼某個職位入閣,在內閣有著專門的差事,諸如黃瓚負責戶部、工部,劉春以前管翰林院,現在轉而負責禮部和刑部,而新入閣的石?則管轄翰林院和制誥,剩下吏部、兵部等大事顧問和票擬抉擇,則由首輔費宏完成。

可謂術業有專攻。

他唐寅會什麼?

讓他把在西北居庸關那場戰事的經驗發揮一下?

讓他負責兵部事務?

問題是誰會聽他的?

唐寅當翰林學士,也是以議禮翰林學士的身份充任,不用說,他入閣之後,要把禮部相關的事情攬在身上,而禮部中也只是議禮方面尤其是涉及到興獻帝這部分歸他掌控。

唐寅嘆道:“真是臨死也不得清閒啊。”

看起來只是一句不痛不癢的感慨,卻連蔣輪都能感覺到唐寅的灑脫。

都快死了,還拿自己的生死言笑,大概也只有唐寅能把生死看得澹泊。

朱浩道:“唐先生正式入閣前,要到宮裡謝恩,陛下必定會把玉田伯回安陸的事情跟先生你說明一下,到時先生一定要好好表現。”

唐寅不屑道:“表現什麼?讓我弄銀子出來修廟?還有孟載他……人在安陸,兩地分隔,我如何跟他聯絡……或許我的書信傳到時,我還在不在人世都兩說。”

“先生,喝酒吧。”

朱浩給唐寅倒上酒,寬慰道,“總想生死的問題也不好,這不是你不幹活的理由。既然當一天閣臣,就要做點事情,至少讓史書上留下你一筆。這也算是我對你的改變。不然有些事,我都不好對你言明呢。”

威脅。

唐寅能感受到,朱浩這是在告訴他,你要是不在臨死前好好幹活,我就不把我為什麼這麼牛逼的原因告訴你,也不會告訴你我背後的高人是誰。

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