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嶽亭安還是被關押進牢房。

婁素珍跟牟大志說明了接下來的審案計劃後,就進到偏廳,喬夫人早就等候在那兒。

「妾身見過米先生。」

喬夫人在婁素珍面前,別提有多溫柔賢淑了,就像是鄰家婦人,一點都沒有生意人身上應有的市儈氣息,以及討價還價時的精明強幹。

素珍笑道:「你還在這兒等我?所為何事啊?」

喬夫人突然跪下來,言辭懇切:「妾身如今已開罪本地大多數官紳,先前知府大人被錦衣衛拿下,他們不但撤回開礦的人和物資,還派人去砸我家店鋪,也就是現在,他們知道知府衙門接手了案子,才不敢對妾身如何。請知府大人為我喬家做主。」

「呵呵。」

婁素珍眯眼望向跪在地上的喬夫人。

她很清楚,喬夫人就是裝裝樣子罷了,這女人心機深沉,一般人可招惹不起。

但婁素珍並不擔心,因為她自己也是女人。

「夫人,你這話說錯了,你現在要求的,不是大人為你做主,而是朝廷為你做主……你看看嶽亭安的氣焰有多囂張?連一府之尊他都不放在眼裡,真以為錦衣衛會為其撐腰呢。」婁素珍道。

喬夫人抬起頭,神情堅毅:「若是您有吩附,妾身會找到人,力證岳家人跟錦衣衛的人見過面。」

婁素珍笑著搖頭:「不用了,錦衣衛早就把跟嶽亭安勾連的細節,呈報給府衙了。」

「什麼?」

喬夫人很是驚訝。

這邊知府衙門審問個嶽亭安都畏首畏尾,就算掌握有證據也不敢用刑,甚至嶽亭安咆哮公堂,都沒對他怎樣,結果眼前的米先生卻說府衙早就拿到錦衣衛跟岳家勾結的證據?

錦衣衛會主動把證據交出來?

婁素珍笑道:「不用意外,你以為我家大人朝中無人?這麼說吧,朝廷不過是想借機敲打一下錦衣衛,讓朝中大臣覺得,錦衣衛對他們沒威脅。這時候,恰好當朝首輔楊閣老要致仕……呵呵,你看我都跟你說了什麼?這些跟你們本無關聯。」

喬夫人急忙道:「聽說知府大人就是那位楊中堂的門生?」

「你不需要打聽那麼多。」婁素珍道,「現在我家大人尚有不到一個月就卸任,他想在離開永平府前,做出點成績。」

喬夫人一怔,心裡開始盤算起來。

難道小知府臨走前想大撈一筆?

當官的誰不貪財?就連先前在本地當官的張璁,看似清廉,但本地官紳對其孝敬,還不都一併笑納了?

喬夫人趕緊道:「妾身會發動當地大戶,為大人準備餞行宴,到時會送上一些薄禮。」

「你理解錯了。」

婁素珍道,「難道你忘了我找你做事的初衷?我代表了朱知府,現本地礦山已交給戶部打理,本地官紳仍舊可以參與到開礦中來,之前怎樣還是怎樣,你難道想退出嗎?」

喬夫人想了想。